屋里开着空调,窗帘也被拉上,没透出一丝光亮,床足够大,这是一个很适合睡觉休息的环境。
可龙深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到了。
空调开到22度,冬至身上就穿着自己的短袖t恤和牛仔裤,因为睡觉翻身,t恤往上卷起,露出肚皮,他则侧着身体,微微蜷缩。
应该,也许,会冷?
龙深找来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毛绒绒软绵绵的暖意让对方不由自主抱紧了毯子,直接把毯子揉皱了抱成一团。
龙深把外卖放在客厅又进来一趟,看见这个情景,不由皱起眉头,上前把毯子拉好,把人从脖子以下到脚都裹起来,盖得严严实实。
看着床上的“粽子”,龙深终于满意地离开了。
其实冬至一般睡觉不怎么做梦,他睡眠质量一向不错,但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小时候有段时间天天去游泳,结果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总有在水里荡漾的感觉,就连做梦也梦见在水里挣扎。
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梦里四面八方全是丧尸,他举目四顾,只有自己孤身作战,手里的青主剑沉得快要提不起来,但丧尸怎么杀也杀不完,最后还扑上来抱住他,跟叠罗汉似的,任凭冬至死命挣扎,还是挣脱不了,急得满头大汗,最后猛地睁眼!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身上汗津津的,但手脚好像被什么捆住。
低头一看,不由哭笑不得。
原来自己被毯子裹得跟蚕蛹似的,难怪会做那种梦。
他费劲地扭动身体,把手拔出来,忽然咦了一声。
这好像不是在自己的宿舍里。
抬起头朝四周看了一下,冬至皱起眉头,直到他起来看见桌子上那盆玉露,才终于确定自己是在龙深的宿舍里。
休息充足的大脑快速运转起来,冬至的记忆停留在他追出教室,向龙深请教问题的时候,再后来……
估计是累过头直接昏倒,被男神抱回来了?
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桌子上放着份外卖,叉烧肉和白斩鸡配米饭,旁边还有张纸条。
热一下。
那一瞬间,冬至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看着桌上生机盎然的玉露,忽然叹了口气,手指轻轻触碰玉露肥嫩可爱的叶子。
“龙局这么好,你说我真能追到他吗?”
“他连女朋友也没有,直接进阶到男朋友,会不会吓到他?”
“我现在在他眼里,应该是徒弟备选之一吧,如果表白的话,他会不会直接把我踢出特管局?要不还是等过了培训考试再说更保险点?”
“也对,我要靠实力堂堂正正考进去,不能让他以为我在抱大腿或者想要借机牟取什么好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把你照顾得这么好,说明他对礼物本身,乃至送礼物的人,肯定也是不反感,甚至有好感的对吧,我再刷刷好感度的话,说不定他就开窍了呢?”
他对着玉露自言自语说了几句,终于意识到这种行为很傻,讪讪地起身去热饭。
鉴于昨天的突发训练,今天他们被放了一天假,明天才开始继续排练,冬至吃完饭,看看时间,这会儿应该还是午休,他就去了龙深的办公室。
走到门口,看见门虚掩着,正准备抬手敲一下,就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好一个美人儿,来来来,容我细细端详一二!”
好像是钟余一的声音,但又不太像。
像是有谁跟他一道说话,附在他的声音后面似的。
冬至正犹豫要不要直接推门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暴喝。
“门外何人!鬼鬼祟祟,小人行径也!”
他吓了一跳,忙推门而入。
“龙局,是我……”
后面的声音自动消失,冬至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
钟余一一脚踩在龙深的办公椅上,一脚踩在桌子上,姿势豪迈无比,双手还捧着龙深的脸。
两人脸与脸之间的距离,冬至发誓,绝对不超过五厘米!
见他进来,两人齐刷刷往他这边看,像是在无声谴责他这个不速之客。
龙深问他:“有什么事吗?”
没有呵斥钟余一的行为,更没有推开他。
冬至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道:“没事,我就是过来多谢您。”
谁知这个时候,钟余一推开龙深,一跃跃至冬至面前,捏住他的下巴。
“眉浅肤白,手脚修长,亦一美人也,可入画!”
冬至:???
此刻的钟余一跟平时认识的钟余一判若两人。
他眼神锐利,动作力道更是大得惊人,冬至想要后退,一时之间竟挣脱不开。
一只手拿住钟余一的手腕,轻轻拨开,龙深挡在冬至面前,对钟余一道:“小辈不知桓侯身份,多有失礼,桓侯不要与他计较。”
钟余一哂笑一声:“你倒是护短,这是你儿子吗?不对,你俩长得不像!那是你的幼弟?子侄?还是断袖之欢?”
龙深:……
冬至看着龙深对钟余一的态度,也很识趣地没有吱声,只是好奇望着钟余一。
龙深道:“前辈,时辰不早了,好走了。”
钟余一摇摇头:“我不走,难得回这人间,耳闻红尘靡靡音,眼见八面烟火事,何必急着走?”
龙深伸手拂向他的脑门,钟余一反应不慢想要避开,但龙深却比他更快,伸指一弹。
钟余一徐徐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