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在我的胸口听着我紧张的心跳,每次都会问:“我们又没做坏事,干嘛这么紧张?”然后轻轻的摸着我的脸颊,我的嘴唇,就这样相拥而眠。
老谷主练功时走火入魔那年我二十四岁,他把我们叫到床边,虚弱的看着我们几个。
清慈哭红了双眼,早已泣不成声。冷沐尚跪在一旁,虽然平日里老谷主最疼爱他,可是在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示出多少怜惜。老谷主颤抖着双手指着冷沐尚:“我死后,祀毒谷谷主的位子,就由冷沐尚接管。”
老谷主当日夜里就魂归西去,谷内上上下下为大丧披麻戴孝四十九天。清慈跪在灵堂之上,面如白纸一般,我伸手去扶他起来,却发现冷沐尚坐在灵位旁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我们。
第二年春,冷沐尚让人在荷花池前建造了宁世宫作为自己的正殿和寝宫,而我和清慈依旧住在以前的地方,冷沐尚也几次让我们搬过去,但是现在身份地位之别我们实在无法不去考虑。
我和清慈被封为祀毒谷的左右二使,位子仅在谷主之下。
清慈还是待冷沐尚和以前一样,作为一个哥哥,他想必非常完美了诠释了亲情这个含义。
我却终归料得会有那么一日,这似乎发生的也并非偶然。
冷沐尚对我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惊讶,他已经在平日里表现的非常明显了,以至于他拉着我的手试图吻我的时候,我一时都忘了闪躲。
最后我挣扎着伸出手要打他耳光的时候,却还是没有下的去手,他满眼的哀伤,轻轻的松开了抓紧我衣领的手,淡淡的说:“我一切都可以为你。”
后来我看到冷沐尚的书房中那副单色的水墨画中的题词,他屡次三番对我的倾诉,就写在里面:宁为离人空守身,不委惆怅落凡尘。
冷沐尚赶走清慈那日,是我这辈子都抹不去的阴霾。我拥着清慈,轻轻的吻着他,然后便看见了清慈那原本微眯的双眼忽然惊恐的睁开,我转脸望去,冷沐尚失神的站在不远处。我又一次看到了在老谷主灵位旁那一张冷漠的面孔,他那样的静静的看着我们,面无表情,随后忽然飞身跳起来到我们近前。
我看到清慈表情痛苦的忽然挡在我身前,辩解说道:“沐尚,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看到这样。”
“那是哪样?!”冷沐尚忽然大叫着一把拉起清慈的胳膊,“你说你爱我,为何还与小落这帮亲热?”
然后在我还没有搞清楚事态发展的同时,冷沐尚已起掌来而来,清慈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伸手接住了这一掌。
我被震得飞出几米开外,连忙挣扎着起身看去,冷沐尚手扶着胸口痛苦的喘息着,他死死的盯着清慈,清慈已经呆立在一旁,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最后冷沐尚收起那一抹不甘,冷冷的说道:“从此你离开祀毒谷,永远不要回来了。”
清慈离开了,没有通知任何人,以至于此后的几年,我都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生死。
我并不恨冷沐尚,因为恨不起来,这么多年三个人之间的感情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牵绊,无论舍弃那一边,都是那么残忍。
一次冷沐尚喝醉了酒唤我去寝宫,抱着我不停地哭,说他想清慈了,想念三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他跟清慈说喜欢他,也只是为了让清慈把我让给他。可是他却不知道,清慈对他的感情,也是无法用动作和语言表达的。
此后,我很少在谷内,一有机会出去办事就一年半载不会回来,我一直在找清慈,他走的那样干脆,他断了我跟他这二十多年的感情,也把所有的不甘和落寞留给我。
几年后,我在玉华城打探慕隐神元的事情,刚出了分据点便看到眼前有一戴着白色面具的人走过,起初我没有留意,只是觉得在江湖中平日里也戴着面具出行的人不多。我起身上马却鬼使神差的回头望去,那是一个落寞的背影,却又十分熟悉。
我偷偷的跟在他的身后才得知,他是在幽墨谷隐居的一位医者,名叫雪宁,医术十分了得。
再次见他是在麓环山,当他摘下面具那一刹那,我持剑站在山崖边,我看到了他那熟悉的眼神从未离开过我的身上,嘴角不经意的扬起,一直到我落崖之际,我都没有从那个梦境中醒来。
我以为我死了,可是这种想法却被身上的剧痛打消。我的全身都缠着厚厚的布条,好在眼睛还能看清,这是一间朴素的房间,空气中夹杂着弄弄的汤药味道。
然后我又看到了他,正蹲在火炉旁仔细的煎药,我发出轻微的叫声,他半晌都没有回头,可是我看到了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因为我轻声的唤他:“清慈。”
“我在谷底找到你,好在我离开的早,不然你我恐怕再也见不到了。”清慈慢慢的扶起我,把药碗送到我嘴边,声音竟然哽咽。
我抬起手抚摸那白色的面具,眼睛竟也湿润:“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我离开后,便病了,在一个木屋内,遭遇了一场大火,好在被一位医者所救,保全了性命,却毁了容貌。”
我紧紧的抱着他,抽泣着说:“找了你这么多年,终究没负了我的希望。”
我曾经问他,你为何要对付祀毒谷,他只是淡淡的说着,没有很多情绪,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