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先生，等下用餐结束后，我会带您去您的房间，以后您负责房屋的清洁，以及花园的园艺部分。您从明天早上正式开始工作。”管家老爷爷热情地递上擦嘴用的白巾。

“……塞巴斯汀，我们这里这么多员工了，真的还需要……再多一个人吗？”鸣人一脸苦恼的撅着嘴。

“我不吃甜点，不会抢你任何一块蛋糕糖果。”佐助正在喝汤的动作僵在半空，无奈地接了一句。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我警告你，你要是敢靠近我的小熊三步以上，我就把你打得你的小熊都认不出你！”鸣人拿着银质的叉子，威胁道。

那只握着汤勺的手依然僵在半空，“我没有小熊。”他似乎笑了，“我只希望，这世上有一个人，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认得，就够了。”

鸣人跳出座椅，急速后退到墙面，浑身颤抖地，“你！你果然没有小熊的爱！这么危险的人！不可以！塞巴斯汀！他没有小熊的话，一定会抢走我的小熊的！”

“少爷，您可不可以心里除了吃的就是你的小熊，您还……”管家老爷爷无奈摇头，掏出手绢准备拭泪。

“啊！对啊！我差点忘记毛毛了！你！你……你要是敢对毛毛不好！我就和你拼了！我的小熊也不会放过你的！毛毛没有毛已经很可怜了，不许你靠近我的毛毛！”

那双碧蓝的眸子义愤填膺地防备着自己——他甚至很怀疑，鸣人失忆后一切出于潜意识的行为，都不过是他对自己的保护。他的潜意识里，自己对他来说太危险，要远离。……能见到鸣人活得这么幸福开心，自己本就该离开了。如果不是自己和波风皆人还有约定——他是不会再出现在鸣人面前。他或许潜意识里也在害怕，怕自己再伤害他，怕自己离得太近，就会不由自主地伤害。

所以，他不能……

所以，他只能。

“好的，我不会再靠近你，你的小熊，你的毛毛。我不会不遵守诺言。”佐助站起身，没有去看鸣人似乎有些诧异的目光，他转过身，走了。

打着绷带的右臂悬在那里，细瘦的黑色背影背射在一片阳光里。

鸣人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可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快速追了出去，管家爷爷和众仆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雪白的胡子微微抖了抖，他端着茶杯笑了。嗯，红茶真好喝。

*

海风，吹乱了他一头的黑发，他的目光很悠远，很迷茫。黑暗着空洞。

不知他在想什么，他只是静静俯下身，捡了碎石子，向着比他眸子更辽远的大海掷去。

捡起，掷去。

捡起，掷去。

胡渣错落了沧桑，绷带开了几条，随着风不停飘着。

他第一次有一个错觉。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感觉。

他似乎死了。也似乎活了。

他结束了一切仇恨，把上一个生命的意义完成到了极致。然后他还没死，还活着。

他像是做了一场即便疼痛，却也欲罢不能的梦。他在憎恨和痛苦里燃烧了生命中最美的年华和爱情，然后在灰烬里静静等待着自己被风吹走，只为试图掩饰那些过去，和更加不确定的未来。

他似乎一直活在深深的毒瘾中，一切都晃晃然如此不甚真实，尤其是面对着这一片大海反射着的灿烂炫目的阳光。是爱情的血，祭奠了他的灵魂，让他在最后一刻清醒。

可他还有机会吗？

“泉”说，我们都还有机会，都还可以爱。

可是“泉”已经死了。

这，难道不是他一直向往的平静的生活吗？不是他在梦中勾勒了无数次，坦然地站在阳光下……

为什么他的心依旧是如此空虚？

他似乎永远失去了什么，他不知道，这份莫名的难过。

他明明已经得到了一切和他梦中一般无二的结果。

或许只是那个爱他的人已经再也不在了。或许只是等得到了，才发现曾经那些孜孜以求的，原来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或许……机会总是有的，可他想要的那个却不在了。

“呵……”他忽然很想嘲笑他自己。

却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已经得到的如果不加以珍惜，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很多时候，当我们回首青春岁月，站在早已老去的年华背后，淡望着那些远去的流云，我们是不是会问自己——值得吗？可是这份觉悟，却是在做过那么多后悔，经历过那么多伤痛才能得到的。没有了那份青春与执着，剩下的淡漠……还真的可以爱么？

佐助就这样弯下身，坐在岩石上，任凭海风把他的发丝吹乱。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大海，静静思索。

*

大海不远处的某个岩石礁，一个金色的小脑袋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心虚地不时看看这边看着大海的人儿。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这个人抱有着十二万分的好奇，十二万分的恐惧。

“大海有什么好看的，莫名其妙的家伙。就算没有饭吃很可怜，那也是你自找的，谁叫你这么凶……你要是长得像毛毛一样可爱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要不要和你做朋友。”

鸣人嘟了嘟嘴。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远处看海的佐助，直到佐助自己站起身离去为止。

*

工作第一天。

佐助在擦桌子，鸣人站在一边故意给上面倒上泥土。

佐助一边黑线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