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了。
然后在时间的流逝里渐渐爱上了现在的自己。镜子里普通的、平凡的样貌,是如此方便。他交了许多朋友,可以谈天说地。他有那么一点爱上现在的生活。努力着,辛苦着,却是真的自由着。他第一次知道太多太多对他来说“第一次”的事情。
是的,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他从不后悔。
“铃滴滴咚滴咚……”手机响了,他打开,“喂,谁啊这么晚了?”
“泉!我拜托你!你不是也要律师实习嘛?我……我,我女朋友要去名古屋啦,所以拜托你和导师说一下调职的问题,你去京都没有问题吧?反正去京都的那个案子你不是更喜欢?”电话那头,是他的好友犬冢牙。他有一个长得娇小可爱的女友,每天都没心没肺的活的逍遥自在。因为家里有人在律师事务所,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大学毕业后的日子。
鸣人叹了口气,“喂,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上次你还说让我帮你代班,结果差点没被你害我出车祸。我不管,你这家伙……”
“拜托了泉,你也知道我没有她一天都睡不着!你就行行好。大不了我托我学姐啦帮你也介绍一个身材火爆的?”
“你得了吧,”鸣人笑,“你找到一个都困难。”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泉,全校都知道你是努力闻名的,很多学姐都偷偷打电话叫我联系你呢!安啦以后绝对报答你,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任何请求我都二话不说帮你!拜托了泉!泉!泉!”
鸣人挠了挠睡得一团乱还乍着几根金丝的头发,无奈道,“知道了啦,你这家伙……你实习的是京都的哪家公司?”
“……”
“……”
啪嗒,鸣人挂了电话。
他看着手上抄写的的地址和公司名称,表情凝重。
他曾经在导师的教案上看到过一个案例,这家公司一年前涉嫌贩毒啊,可是警方却没有证据,只抓到几个人。现在呢?自己去……
要不然先给导师打个电话咨询一下具体情况……
*
敲门声。
他抬头。
“老板,这就是那个这次新来的律师。”男人一头浅色灰蓝的头发,推了推眼镜,把资料递上去,“叫城野泉。东京大学律师系第一名。”
他随手翻了翻城野泉的资料,“兜……”他冷笑,“你就是这么办事情的?这么大的涉毒案子,你就让一个实习生来?你想被撤职吗?”
“老板,”兜阴险笑,又推推眼镜,“我查过,他家里很穷,只有靠奖学金和不停打工才能维持生计。他非常缺钱。我们这次的案子很难脱身,大律师是请不到的,这种案子太麻烦,办不好还会毁了自己的名声。可是这种刚出世事的小鬼什么都不懂,又想要有一番作为。权钱美色,他都不会拒绝的。”
一直被整个大靠背椅挡住身形的男人转过身,张狂不羁的各色头发向上梳起,笑,“呵,怪不得我爸要你做总裁秘书。不错,就他了。他一来,直接到我这里报告。”
兜鞠鞠躬便退下了。
他又看了看城野泉的资料。
城野泉,男,25岁。身高173m。东京大学律师系。实习。
又是一个为了钱的。
他笑,冷漠而阴狠,猛地把城野泉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摔,“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通过考验了。”
*
仰头。
高高的建筑足足有将近40层。这就是传说中的日本石油业龙头。
鸣人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大楼里。大厅立刻有人接待。他很紧张。紧张的抓着自己简历的手都在颤抖,好像时刻都有可能拿不稳一样。他想要强装表面的镇定,可是或许他的天性就是那种难以掩藏的人。接待的姐姐看到他的样子,笑了笑,“你不用害怕,三年前总裁大人已经去了欧洲养老,现在在公司做总裁的是前总裁大人的儿子须之佐。你们年龄相仿,应该会谈得来的。啊,到了。”
电梯门开了。鸣人踏出了脚步。电梯门关上。
长长的走廊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可是切割整齐的四边形墙角只会给人更为深沉的压抑。
他停下脚步。
总裁室门开着,没有人。其实有没有人他并不确定,只是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忽然,身后一个人环臂抱住了他,他呼吸一窒。
耳畔,“很有礼貌嘛,不偷偷瞧一下我在里面做什么吗?”
鸣人对于陌生男子的碰触极不习惯,他转过身,四目相接。他的瞳孔一瞬放大。
“佐……佐……”那个梦中无数次呼唤的名字,此刻却无法吐出。
相似的面容,却是完全相反的神情。会有吗,天底下会有长得这么相似的人吗。
那嘴角,笑得太张狂,太轻佻。
“城野……泉?”他道,“我们认识吗?叫得那么亲密?”
鸣人闭上眼。
不,不对。佐助从来都不会擦香水,不会染头发打耳钉,不会用这么陌生的表情看着自己。佐助已经死了。被自己害死了。佐助是那么正义的人,他不会做贩毒这种违法的事情。他不是佐助。
“呵呵,我们进屋吧。”他放开鸣人,径自推门进去,单手插兜,回身就坐在了总裁室的皮质旋转椅上。
鸣人也跟着进去,回手关了门。依然拘谨地站在屋内,没有说话。
他双手撑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长相平凡的“城野泉”,“你好像很不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