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对乌黑的葡萄望着,身旁衬托着细细密密的雨丝,像是在问我:“那它的标准答案是什么呢?”
“在没知道答案之前,我也没猜出来,我只是从光速与声速上来解题。”随即我做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和无可奈何的动作。“这道题的答案是‘因为眼睛在耳朵的前面’。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我尴尬地笑了笑。
当我能用科学的方法解释这种现象后,这个“标准答案”便不再为我所接受,也是从那刻开始,愤怒地表示不再看脑筋急转弯了。因为那玩意儿纯粹是在瞎扯淡。同学说因为它伤及了我的骄傲:一个成绩这么优秀的人竟然答不对这么一道简单的题。我的自尊心当然对此嗤之以鼻,心底下却对他的讥笑耿耿于怀,但也执拗地坚持着我自己的看法。后来知道可以用“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来反驳。
流萤愣了一会儿,然后眼睛里突然涌上金灿灿的光亮,更是抬起头来如嗅到血腥味的猫,脸上潮起惊奇的神情,张开嘴巴叫道:“哎——真的耶!真是这样的耶!眼睛在耳朵前面,所以我们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明明这么简单的呀!”
我微张开嘴,惊愕地注视着面前的姑娘在尽情地“表演”,良久后无可奈何地说道:“可别被它带偏了,哪能是这样啊。”
“可说得有道理啊。”她趴下头闷闷地嗤笑了两声,然后眼梢带笑地用手指沾着窗台上水。“既然光跑得那么快,它能扭曲时间吗?《无极》里的那件斗篷,穿上它后就可以穿越时空了,可以做到吗?”
“不知道。但若是达到光速了,应该会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是吗?”她像是在沉思,接着伸出整只手去沾水珠。“我看了梵高的《星空》后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天空能那样的扭曲呢?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周围的世界也都扭曲了,像画里面那般,所见到的人都不成为个人样,十分的骇人可怖,我便独自一人在那个扭曲的世界里跑——”
“我呢,你没有梦到我吗?我没与你在一起吗?”我没来由地慌了一瞬,打断姐姐的话。
“我哪能控制得了梦啊。”
“好吧,好吧。”我窘得脸红,吸了吸鼻子。“去做饭吧,我来帮你,洗菜择菜。我肚子饿了。”
“好,等我去梳洗一下。”
她站起身来,踮起脚尖,摆动双臂,口里嘿了一声,跳到破破烂烂的沙发上。可能是曲腿的时间太长了,腿脚没有积攒上足够的力量,身体往一边歪了一下。她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扶助沙发,接着站直腰,开始在上面蹦跳起来。“哎——好玩。”
“你都快二十二岁了!”
好安静的世界!
只有两人的谈话,在编织出的雨之乐声里。
4 背叛
下了一天的雨让两个人一直待在屋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晚上八点多,徐涵疲惫地回到家。
在明亮的灯下,有几只飞蛾在扑飞,投下的巨大影子在下方来来回回。流萤躺在床上看《傲慢与偏见》,我坐在书桌前预习现代数学。
“星夜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突然问道。我被吓了一跳,扭头惊讶地看着她。
“噢……他是一个老妖怪。我很怕他。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
“我有一把刀的话,我会叫它‘枷锁’。”她没回答我的问题,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我惊恐地审视着她,内心对她说出的这句话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她舞了舞手中的笔,抢白。
“可要注意安全啊。”她见我沉默,转向我笑了笑。
我并没有跟她说我要去干什么,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和星夜一起办点事儿”。我发觉我到了能自我做主的年龄了,一些只涉及到自己的事情并不想征求家人的意见,甚至都不想让他们知道。
撑起黑伞来到约定的地方,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路旁。我走过去敲敲车窗,窗户下滑三寸,星夜在里面示意我上车。
“你迟到了十分钟。”
“在下雨啊,路也不好走,又没路灯。”我收好滴水的雨伞,有些不安。
他没说话,发动汽车,专心开起车来。我闲着无聊,靠在座位上假寐,不动声色地平复紧张的心跳。
大概二十分钟后,他停下车。
“这个地方没有监控,下去等着吧。”
这是一处较偏僻的地方,依旧是城市边缘的老城区。在一条小路口处有一盏孤灯悬挂,凹凸不平的地面有着污秽的稀泥。这时已经十点多钟了,行人稀少,声音绝灭,除了滴滴答答的雨音连绵不断。
汽车的前照灯在前方不远处形成一个耀眼的光斑,面前的雨刮器不停地来回摆动,如泻如注的雨水顺着透明的玻璃不断地往下流。他把敬畏递给我。
“这个地方的行人不算多,加上现在下大雨,人更少了。你下去在那个路口处等着,出现合适下手的人就下手。”他拿出一个相机,然后一边穿雨衣一边和我说话。
窗户关起来的车里,在夏夜的雨里显得格外的沉闷。或是因为惶恐不安,我的额头已经浸出了不少的汗,胸前后背也被打湿了。敬畏横陈在我的双股上,它的重量能使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