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洒水壶先生转过了头去,突然又说:“但是,”
我的心跟着这个但是又拎了起来,洒水壶先生淡淡道:“但是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早就已经不再是上辈子的那个我,所以,也不会有跟你再续前缘的意思。我现在会这样对你,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你是你而已。”
我想他话虽这样说,其实多少还是受到了上一辈子的影响,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接受我,接受一个鬼。
但不管为什么,总是一件好事,我高兴地接过话说:“你放心,我根本就不记得上辈子。我一睁开眼睛,一有意识,就看到太阳,就看到你,仅此而已。”
洒水壶先生转过头来又定定地看了我一回,问我:“对于我们目前这种现状,你满足了吗?”
我实话实说:“做为鬼,能晒太阳,能触摸实物,能照顾到你我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基本上不敢也不可能再有别的追求——你不知道,其实大多时候我连碰都不大敢碰你,这对你的身体,怎么说也是种伤害。”
“你这样,总是先为别人着想,是单独针对我,还是针对所有人?”
洒水壶先生问这话的时候眼神闪烁。
我知道他想听什么,可是我还只是实说:“我不知道,因为我现在生活里只有你,根本无从比较。”
想了想,我又补充说:“不过除了你,大抵我也不想跟别的什么人接触。”
洒水壶先生静默了半晌,眼神温和了下来。
他触了触我的脸颊,转过头去继续看太阳,眯了回眼睛说:“做鬼像你这样的,也算特例。”
这话当然不是说我的禀性,而是我能触碰东西,不怕太阳这种事。
我琢磨着这话里的味道,问他:“你似乎很了解鬼?”
我想,如果他正好是个天师的话,那这个故事就太狗血了!
“我是天生的阴阳眼。”
洒水壶先生缓缓道:“更是祖传的风水师,因此,对于鬼多少都有几分了解,但却不够深入,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我恍然地点头,洒水壶先生又说:“不过我们这个圈子总是相通的,因此我还认识几个天师,对于你这种状况,我想他们应该总有办法。”
“应该不是超度我的办法吧。”
我挠着头问。
虽然对于被超度我没有什么太强烈的反感,但说起要离开洒水壶先生,并从此将他忘记,说什么我都不会舍得。
洒水壶先生认真地解释说:“天师会主动超度的只有祸害人间的恶鬼,又或者鬼魂的亲属请求他们超度才会去超度。天师做的也不只是超度这一种事,鬼媒、碟仙,甚至还阳重生这种沟通阴阳的事他们都会做,偶尔也会借些无用的驱壳做些夺舍的事。”
这意思是要让我不再做鬼?
也就是说让我有机会摸摸洒水壶先生的手,甚至亲亲他的脸什么的……
我有些小激动,正当这时候,师长冷冽地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文鸢,你跟他在这里……是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亡灵纪元1月7日晴
听这话,师长只是刚到。
我的心思一瞬间在巧合误会和我暗恋洒水壶先生之间转了几圈,洒水壶先生已经淡定地转过了头去,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瞬间我就知道,这次师长大概是得了什么法子,断定洒水壶先生能看到他了。不然洒水壶先生绝不会这么冒失。
不过,什么东西……我险些儿没绷住自己的笑容,洒水壶先生好毒!
师长的脸青了白,白了青,做为鬼还有这样精彩纷呈的颜色交替,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我倒也没太紧张,怕师长因此发大招什么的。
此刻我跟洒水壶先生都沐浴在阳光下,因此心中隐隐有些有恃无恐的得意。
自然,要是阳光没了,我跟洒水壶先生还是会有危险的。
但我早就说过,我是个短视的人,这得意,争得一刻就是一刻。
师长脸色青白了半晌,竟然忍气吞声让这句话就这么过去了,他僵硬的命令道:“文鸢,你过来,我得了让你想起前世的法子,你用了就会想起我来了。”
洒水壶先生又看了他一会儿,从兜里摸出手机来,拨了号码,道:“玉少,我这里有桩生意要交给你,帮我超度一个百年左右老鬼,价格吗,十万够不够?”
洒水壶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我一半注意力还放在师长身上,生怕他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
只是,师长的脸裂了又裂,最终竟诡异地变成了平静。他安静地站在那里等了起来,似乎笃定来的天师不能将他怎么样一样。
“你请的天师灵不灵?”
我忍不住问洒水壶先生。
洒水壶先生淡淡道:“王家嫡系,下任门主,要是他也不行,基本上我们就准备做同命鸳鸯了。”
我完全不明白这个王家嫡系是怎么样一个存在,但至少听得出他到底意味着什么,心顿时安定了不少,笑回洒水壶先生:“你说错了,明明是同命鸳鸳。”
师长平静的脸顿时又裂了开来,他冷厉地看向我:“你这么个纨绔,也配肖想文鸢!”
“你错了。”
我实实在在地摇头:“我连文鸢是谁都不知道,我肖想的只是他而已。”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很想应景地揽一下洒水壶先生的腰,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
如果,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