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风看着笨拙地挥舞着长剑的沈云,想到他将来还要接任教主,若是只有这样的本事岂不是早被手底下那群狼似的人给吃了?他每每这样想着便会焦躁起来,有时甚至堪堪就抬起了拿着细柳枝的手,每当这时小孩就会吓得立刻弃剑趴撑在地上,动作熟练的让林若风心痛,而小孩就那么乖顺地低着头,撑在地上的幼嫩的双臂因为害怕而不住地轻颤,瞧着他这个模样林若风哪里教得下去,一腔愁绪只有尽付长叹。
十几日下来,虽然林若风一次也没真正罚过沈云,可两人的相处却更像是老鼠见猫了。
不学功夫的时候,萧笙会找沈云下棋,有时明明前一刻还看到小孩对萧笙笑得很开心,可一看到自己顿时就吓得打翻了棋盘。看着沈云迷迷蒙蒙的望向自己的双眸,林若风觉得既愧疚又悲哀。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半个月,以至于林若风都觉得沈云根本不可能和他学会什么的时候,也许是上天忽然不忍心了,看不下去他们之间的纠葛,终于让一次意外打破了僵局。
那天林若风陪着沈云练了两个时辰的剑,沈云仍然是毫无进展,烦操之下林若风决定兵行险招,他用了三分内力向沈云猛然攻去,招招杀招,企图让他在极限状态下想起什么来。他这样想是不错,可却忽略了汐花心经自我防护的能力,沈云在惶急的抵挡之中体内的汐花心经自动运转着向林若风发出了一掌,汐花心经力量巨大,一掌之后没有驾驭能力的小孩一下子失控地向反方向飞弹开来。
林若风为了激起沈云的记忆带着他到了汐花崖上习武,昔年沈云便是在这练成的乱云飞花。汐花崖高达千尺,是真正的悬崖峭壁,沈云这一后退立足不稳直接就从悬崖上飞了出去。
林若风方方避开沈云的一掌,未及判断沈云是否是恢复了内力,回头一看只见沈云如同飞矢一般冲向崖外,他急点足下山石,一把抓住正急速下坠的小孩的手臂。
不料弗一接触,陡生骤变。
沈云的一掌之间使他体内的各种内力胡乱窜动形成气旋,林若风这一拉便使这些躁动未定的气旋全部由他的脉门冲入,林若风未曾防备,瞬间被其伤入内府。他一口鲜血喷出,内力散去差点和小孩一同落下悬崖。幸而林若风临时机变,急忙足点崖壁,一边瞬间勾住自崖壁上伸出的汐花藤蔓,在手臂上急速缠了几圈,总算阻下了他和沈云的下坠之势。
汐花山的汐花藤蔓色彩妖艳,遍身是坚硬锋利的倒刺,两人的这番下坠瞬间使林若风的手臂被花刺割裂出数十道血沟,汩汩地向外冒着血珠。所幸的是刺入手臂的花刺仿佛是数百只倒钩,却是将两人牢牢吊在了半空。
小孩无意识地一掌打出便觉得体内几股气流横冲直撞难受的不行,睁眼时下方便是万丈悬崖,他觉得自己飞快地向下坠着,心中惊惧万分。然而忽然间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了自己,体内的躁动瞬减,同时一片红色的血雾飞溅到他的脸上,还未待他弄清发生了什么,身子又快速地下坠了几寸,然后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小孩惊魂未定,抬头向上看去便是吃了一惊,林若风嘴角溢血,一手拉着他,一手层层叠叠地缠着藤蔓,连指尖都满扎着细藤,鲜血将他浅蓝色的衣袖全部浸染,几条粗黑的血线正沿着他的肩胛向下流淌,先时滑下的血迹流到了喉结处失了依托凄然地滴落下来,正好砸在小孩的肩头上。
“…师父!”
沈云失声唤道,记忆中的师父飘然脱尘,冯虚御风,如谪仙人,而眼前的林若风狼狈的处处染血,浅色的皮肤上分布着数道血痕,发丝凌乱地在山风中飞散,脸色竟意外地有些慌张。
“云儿,你…咳…你怎么样?”
林若风体内气旋未止,他想自己受到的反冲都如此严重也不知小孩如何了,眼见小孩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流露的是以往对他从未有过的情愫,脸上还有一大片散落的血迹,他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血,只以为小孩被自己逼得提气伤到了哪儿因而即使气虚不济还是急急地开口询问到。
小孩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林若风,视线不自觉地模糊了起来,眼中只有林若风受伤的手臂和那一滴滴落下的血迹,小孩忽然觉得心里泛疼,那钝钝的痛楚磨得他非常难受。
他不答,林若风也不知道他究竟怎麽了,是恢复了还是如何,听他的吐纳又像是什么都不会的模样,但刚才的一掌又是明显的极有内力,不管如何这样荡着也不是办法,林若风强忍住手臂的剧痛,屏息凝气简单调理了下内伤。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他总算攒起了几分内力,此时小孩的左肩已然全部被他的滴落的血迹染红,林若风看着头上的山崖猛地提气将小孩扔了上去,然后再费力地施展轻功跃上崖来。
作者有话要说:藤蔓情节有借鉴南水的文,某风知错,实在无能想情节,唉……
☆、终究和解
上崖后林若风简单地擦拭了下自己身上的血迹,一番检查,发觉小孩只是内力自动的反抗而已,他不清楚方才小孩体内混乱的气旋是怎么回事,担心沈云有别的情况,也不管自己的伤势拖着沈云就去了萧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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