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步怀远总是温柔微笑的脸,穆祈甩了甩头,不大高兴自己的情绪低落,果然怀孕的人情绪很容易受到影响?穆祈突然笑了起来,如果不确定那就去确定好了,既然他能让步怀远娶他,自然有能力让步怀远爱上他,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想通了的穆祈心情顿时畅快许多,看屋外天气紧好,阳光洒在院子里看上去暖洋洋的,干脆打消了去书房的念头,直接让人搬了个躺椅放在院子里的树下,又放了些点心在一旁,然后就抱着话本悠然地躺在躺椅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随意翻着手上的话本。
或许是阳光照得太舒服,穆祈躺着躺着就有些困顿,朦朦胧胧间他好像看到了年幼的步怀远和自己。步怀远一身白衣手上拿着那柄现在挂在穆祈书房的长剑,认真地在院子当中练剑,而他自己则是穿着浅蓝色的衣裳,坐在一旁花坛上一边吃着什么一边两眼闪闪地看着步怀远。
院中的步怀远剑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练完一式收了剑之后就走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身边,两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只看到自己咧着嘴笑眯眯直点头,而步怀远却是和现在一样只温柔宠溺的微笑。
突然眼前的画面开始晃动,穆祈只觉得刚刚还清楚看着的小步怀远和小穆祈就如水中倒影一样扭曲变换消失不见,然后就是满眼的红色绸布,整个安国侯府到处贴满了喜字,连房间里都是红绸红烛,而长大后的他和步怀远两人穿着红色喜服面对面站着,仍是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还不等穆祈认真看去,所有影像又开始晃动扭曲;接着穆祈又看到小时候的步怀远握着小时候的自己的手一笔一笔地教着他写字……
画面越来越多,开始还能勉强看着一段场景,后面所有的画面就像一幅图片一样一闪而过,快得穆祈根本来不及看到什么,而人物就在小时候的他们和长大的他们之间不停地切换,穆祈只觉得自己的头一阵刺痛,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想要挣开这些不停涌过来的画面,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眼,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背后都被汗浸湿了。
“怎么一个人躺在院中,当心着凉。”突然一道带着担心的温柔声音响起,熟悉的微凉触感贴在额头上,穆祈蓦地睁开双眼,身子下意识挺起,却因腹部的隆起而失力倒下,被一双手臂牢牢接住。
“怎么了!?怎么一身的汗,哪里不舒服?”
穆祈侧过脸看去,步怀远正半弯着腰紧紧抱着自己,本是温和的脸上此刻带着浓浓的担心,梦中的那些画面竟有些和眼前的人脸重合,穆祈一时怔愣,随即感到眼前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来不及说些什么,一把推开步怀远扶着躺椅的把手就呕起来。
“恶呃……呃…”刚刚吃的一些点心全部吐了出来,穆祈浑身无力地趴靠在躺椅把手上。
步怀远被推开后瞬间反应过来,快步绕到了穆祈身后,一边扶着穆祈不停顺着他的背,一边沉声对身后的侍从说道,“请李御医过来。”侍从反应的也迅速,在步怀远吩咐的当下就立马跑去了李乐的院子。
步怀远看穆祈吐得差不多了,掏出巾帕给穆祈擦了擦嘴,又扶着穆祈坐好,才轻声问道,“好点没,还有哪儿不舒服?”
穆祈看了步怀远一眼,摇了摇头,刚刚的梦境太过奇怪,虽然梦到很多东西却都是些模模糊糊的画面,他并不准备说,“没有,可能刚刚吃多了吧。”
步怀远无奈地笑了一下,温声道,“你别以为自己身子好就不在乎,天气还没热起来,你一个人躺在院子里睡,容易受凉的。”说着顿了一顿,皱着眉地问道,“我刚看你一身的汗,睡得也不安稳,可是梦到些什么?”
“没什么,好像是做了梦,记不清了。”穆祈想了想如是说,也不算说谎,梦里那些他看得迷糊跟记不住没有两样。
步怀远闻言也不再多问,等穆祈缓了会就陪着一起回了屋。李乐已经被侍从别院请了过来,两人进屋后就上前给穆祈诊了脉,看过之后就告诉两人安心,说这是正常的孕吐,只是正好受了些凉,因此吐得厉害了些,不过穆祈底子好,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
另外李乐也提醒了两人,男子有孕这害喜的反应一般偏晚出现,穆祈现在五个月,正是反应最强烈的时候,今天第一次吐了,接下来估计是要有一阵子的折腾了。穆祈倒不是特别在意,反正怀孕而已,比起刚清醒那时候的浑身是伤,他不觉得能有多辛苦,步怀远倒是谨慎许多,向李乐问了很多要注意的地方,更是要李乐多开了几副安胎的药。
穆祈对于步怀远的大惊小怪有些无语,撇了撇嘴,不太在意地说道,“吐一两次而已。”
不过说归说,穆祈并没有拒绝喝药的要求,对于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是很小心爱护的,当时在延国躲藏的时候,身子刚复原还有些弱,也时常觉得孩子闹腾不稳,他便冒充给家里娘子抓药去药店开安胎药,因为没有诊过脉没法对症下药,都是开温和的保胎安胎的药方,每天就当水一样的喝,也是因此才会被慕容清撞见。后来跟着白一一起回来,路上白一给他看过又对症调理一番,身体好了,他才没有继续喝。因此为了安胎喝药,他倒没什么排斥的。
但显然,穆祈高估了自己,自从那日吐过之后,接下来一个月穆祈的害喜症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每天照三餐吐,吃什么吐什么,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