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握紧拳头,满脸怒色,显然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你叫我什么?”
封刀冷冷地重复了一遍,“怪物。”
这彻底激怒了小姑娘,小姑娘的攻势更加猛烈,
白裙子的裙角飞起,红皮鞋在空中一起一落,轻盈地像只小燕子,只不过这只燕子却比毒蝎子还要厉害。
封刀身形向后侧,险险避过,冷汗已经够衣服湿上好几遍,挥舞粗藤,卷上她的手腕,使劲一拧,只听“喀嚓,喀嚓”几声骨节折断声,小姑娘的脸已因痛苦而扭曲,惨呼道:“我怕疼!”话是这样说,左手虽然废了,不能拿刀,可是攻势一点没有减弱,招招狠毒,不顾一切要取封刀性命。封刀的呼吸声已经粗重,小姑娘的力气却好像用不完,越打越起劲。
厉害如封刀,在小姑娘的连番攻势下,渐渐落了下风。
林启明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手上有一把刀子也不知道怎么挥出去,手臂上的伤开始作疼,他也顾不得,灵机一动突然大声说,“你不是要杀我吗?我在这里!”
小姑娘听到声音,霍然扭转身,一双冷酷而充满怒火的眼睛,直直瞅向林启明。封刀生怕小姑娘会去伤害林启明,一跃而起,力量在一瞬间到达极点,将长藤卷上她的脖子。
小姑娘咧嘴一笑,竟用脖子去拉那长藤,两边以力相搏力气,“啪”的一声,长藤一折而断,封刀趁势而起,刀子飞快地甩出去,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
脖子上一条红色的细血线,那条线越来越宽,小姑娘的身子站的笔直,突然一阵抽搐,仰天倒了下去。鲜血从头身分离的地方喷涌而出,流出来后立刻变成了一种奇特的红色,红的耀眼,红的令人心惊,像一条游动的赤蛇。
“你杀人了……”林启明哆哆嗦嗦,话还没说完,没脑袋的身体动了起来,伸出手摸索方向,朝林启明一步一步爬来。封刀挡在林启明身前,他也摸不清眼前的情况,只好就他的判断实事求是说,“她不是人,她是怪物。”
似乎是为了进一步验证封刀的话,没脑袋的身体爬了几步就爬不动了,掉在一边的脑袋开始有了动静,脑袋上的嘴唇微动了几下,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眼睛看向身体的方向,嘴角动了动,嘴里不断冒出血泡,她说话了,“大叔叔一定会为我报仇!你们全都要死!”
那张脸在鲜血的映照下越发显得苍白,苍白到可怕。红皮鞋还穿在她的脚上,那红和一地的鲜血融合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多么恐怖。
封刀捡起地上的短刀,摘下树叶擦掉鲜血,他擦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擦不干净,那血似乎融进刀子里了,封刀舍不得他的短刀,又嫌小姑娘的血恶心,用树叶把刀裹好,放进了西装口袋里。
林启明吓傻了,闷声不语,精神恍惚,失魂落魄。也不怪他怂,眼前的一切诡异到了极点,林启明看个恐怖电影,半夜都不敢起床撒尿,实在憋不住了,得扶着墙,一步步捱到卫生间。
在封刀看来林启明没吐出来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他走上前去,想将林启明搂进怀里,给予安慰和力量,林启明兀自睁大了眼睛说,“你别过来。”
封刀没动,好一会儿才说:“我们走吧,你可别想着给她造个坟。”
见林启明没有反应,封刀拔腿就要走。林启明一见封刀要走,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面,但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呆着封刀身边总比死在小姑娘手里强。嘴巴虽然硬,胆子还是小,他很担心又会冒出一个小姑娘,甜甜的一个笑容过后,挥舞着两把软刀,刀刀要取人性命,画面反差太强烈,一般人吓都能给吓死。
封刀暗中松了口气,目中闪过一丝笑意,神情却是淡淡的,像是很无所谓,继续往前走。
这算另一种因祸得福?林启明好歹愿意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因为需要帮助而不排斥他了。
封刀沿途拔了几根水藤,连刀子都没用,直接用手掰断,将水藤递给林启明,“里面的水很干净,对着口就能喝。”
林启明喝了几口,惊魂未定,即便是不想承认,有些话还得说,他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地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封刀没说话,摆出一副很酷的样子,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在林启明脸上吧唧几口。
喝完水,他们继续前进,封刀不停在河床两岸扫视,像在寻找着什么,直到看到想找的,兴高采烈跑了过去,蹲在一株不起眼的绿色植物跟前,采了几片叶子,放进嘴里,嚼碎了返回林启明身边,吐出来敷在他的伤口上,“会有点疼,忍着!”
真疼啊,林启明疼的差点眼泪流了出来,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这种植物能止血,过一会伤口就能愈合。”封刀细细地给他涂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继续吃两口豆腐的念头。
“你懂的真多。”林启明有感而发,如果不和封刀在一起,他可能真的没法子走出这片雨林。
“十八岁以前,雨林就是我的家。”封刀显然不想多说,他的那段生活充满灰暗的色彩,现在不适合和林启明分享,以后会有机会。
封刀折了一根一米来长的树枝,“你抓着一头,我抓着另一头。”
林启明不愿意。
封刀说:“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你离我太远,我会反应不及……”
林启明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