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冻死就穿上!”
冷风不断拂面,男人却使力地挣扎着不愿意接受李琰的好意,他紧皱起秀丽的眉,双唇更是咬得死白,倔傲的紫瞳在夜里转为黯沉。
“放开我。”语气是十足冰冷且愤怒。
“穿上。”李琰坚持道。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眼前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举动而感到光火。
“不要,你放开!”
他拼命的挣扎,企图甩掉李琰紧箍着自己身上的手,他虽然恼怒,却不愿引起旁人注目,只是刻意压低声音地吼道。
李琰哪里会由着他,身为将军的他向来说一是一,绝不容他人的反驳。
虽然眼前这名男子的美颜带着怒气与骇然,但在李琰眼中,他只瞧见他对自己的反抗。
“主子!”
突然,苏裕的叫唤声在不远处传来。
就在李琰分心的瞬间,啪的一声响亮地巴掌声响起,李琰在错愕之际,看着男子匆促地丢下衣物,他连自己的斗篷都不愿再次披上,便仿若惊弓之鸟般地直往前迅速奔离。
快步离开的绝美身影带出一头墨黑直发,长发飞舞如瀑,在月色下迎风飘然地消失在黑夜的另一端。
“王爷,您没事吧?”苏裕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担忧的问。
他虽然老眼昏花,但方才发生的事,他可是都瞧在眼里。
竟有人胆大包天,敢掌掴王李琰!
还真是不要命了!
“没事。”
淡漠地移开眼,李琰望见在苏裕身后出现的中书令王右德。
沉傲的面容读不出心思,他看着夜色那端沉默良久,忽然在苏裕的耳边以平稳而严肃的语气命令道:
“去查出这件斗篷的主人是谁,我回府之前要知道!”说完,李琰便走往跪地迎接自己的中书令。
“是,王爷。”
总管苏裕由李琰的语气推断,猜想他是为了方才的掌掴之辱要追根究底,于是捧着他递过来的衣物恭谨地应道。
苏裕看着李琰高大魁梧的背影,不禁让主子说话时凛冽的神情给吓得冷汗直冒。李琰平日虽然很礼遇下属,但是在战场上却是个杀人如麻的狂暴勇将,也最容不得敌军的轻篾与冒犯。
只要敌方胆敢对我军露出一点傲慢态度,好胜的李琰必是锲而不舍地反击,即使需要耗时潜伏,也绝对要打倒对方令其臣服!
而李琰也确实是个用兵如神的猛将,极富行军战事方面的天才,并且心高气傲,睥睨天下。
简单来说,李琰的个性直截了当,有仇必报。
朝野之中吃了他苦头的人不计其数,苏裕回想起李琰过往怒发冲冠的模样,还真会令人吓得魂不附体!
得罪这样举足轻重的人,方才那名无礼之徒就准备付出代价,足以死个上百次了!
简陋的小屋中传出声声忧心的叫唤。
“凤奴、凤奴。”
“昆……昆叔?”
听见熟悉的叫唤声,凤奴勉力睁眼,紫眸里倒映出一张衰老的黝黑面容。
“凤奴吃药了……咳咳……”
干瘦的手里捧着一碗黑压压的药汁,白发苍苍、衣着褴褛的老者边咳边走近以稻草堆成的床铺。
躺在床上的纤瘦男子虽听见昆叔的话,但只觉头昏脑胀,浑身忽冷忽热,仿佛一会儿身在冻池里、一会儿又在火炉中,极为不舒服。
昨晚他在王宰相府前等着领取卖艺的赏银,却遇上了一名恶行恶状的大汉,不但赏银飞了,他还因为在雪地里奔跑而染了病!
凤奴想到就有气,但他忍着不适,爬起来对昆叔说:
“昆叔,你这碗药……是哪儿来的?”
昆叔走到凤奴身边,扶他坐起身并喂他喝药。“凤奴,昨天郭大夫来替你看诊,说你得了风寒,这药是他留下的。咳咳……”说着说着,昆叔又咳了起来。
“郭大夫?”
凤奴嫌恶地皱起眉,但见到昆叔巴望着自己乖乖喝药的慈爱目光,他只好张口将一碗苦药吞下肚。
“昆叔,你咳得厉害,另一半药给你喝。”喝到一半,凤奴便将碗递给老人。
“傻小子,昆叔的病可不是风寒,别白白浪费药了,你喝下吧。”昆叔笑了笑,将药碗再递到他面前。
撇了撇嘴角,凤奴还是不愿喝,便说:
“昆叔,你好歹喝一些,我身子骨壮,惹了风寒不喝药都会好,倒是你的病已经生了三、五年了,你就多少喝一些,会有用的。”凤奴搂着老人,表情十足温柔的道。
“昆叔老了,这药养我这老皮囊真是糟蹋。”昆叔拗不过凤奴的好言相劝,只得坐在他身旁将药喝下。
看着昆叔的动作,凤奴不自觉的笑了。
昆叔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孝顺他是应该的。
他是名弃婴,自小便让昆叔给捡来抚养;前些年,城内外动荡不安,弃婴也因此多上好几倍,就连他的名字也是昆叔取的。所幸昆叔待他极好,有如亲生儿子般照顾他,让他并不以自己是弃婴的身分为耻。所以在心里面,他早已将昆叔当成父亲一样看待。
“咳咳……凤奴,你那件外出时遮面的斗篷不见了,昆叔帮你找了件新的。”昆叔拿出一件黑色袍衣,他满布皱纹的脸对着凤奴笑着。
凤奴一听,心中一窒,委实觉得不对劲。
“昆叔,这是……向郭大夫借钱买来的吗?”
闭起眼,凤奴脑海里浮现郭大夫那张中年发福、坑坑疤疤的肥脸;他与昆叔住在城里地位最低下的奴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