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言嘟囔道:“我买回来的你又不是没看?”
傅子旭缄口。心道:哪能怪我?你那书架上抽出一本便是淫/书,要么就是四书五经封皮下的淫/书。
江慎言双手紧搂着傅子旭的腰,自知前些日子惹他生好大的气,想起傅子旭神色发冷的推开他出门那刻,便觉的天都塌了,时下他在自己床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
于傅子旭来说,江慎言对他越是依赖他心里越绝望。
一场血雨腥风,傅子旭若不能全身而退,宁愿了无牵挂,只是如今,江慎言是他的牵绊。
若决意把他推去给徐炳天倒也干净,可一万个不舍得,哪怕让他跟自己同下黄泉,哪怕亲手葬了他,也不愿意别人染指江慎言这颗赤子心,更不愿一段爱怨纠葛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若说江慎言有眼无珠死皮赖脸一根筋,傅子旭何尝不是?
两人一般无二的恶毒任性。便是活不成也要拉着另一人陪葬。只是,那个人竟也满心甘愿,定会欢呼着跟下地狱。
江慎言与傅子旭二人,徐炳天不懂。却也同这二人一样的死心眼儿,只是,徐炳天这心思,坦荡荡磊落落。
徐炳天要江慎言活,纯碎干净无忧无惧,好好活。
傅子旭不介意他死活,却要他,连人带命的要。
傅子旭妥妥帖帖的伺候了他几天,眼瞧着他身上蛊虫无碍,才略略放些心。
这日江慎言心情甚好,拿了水瓢往院里徐炳天种下的一畦一畦青菜里泼水,傅子旭半躺在树下若有所思。
江慎言动作颇大,只怕徐炳天若是在跟前,看着他费好大力气种出来的青菜被江慎言那水这么泼,定会揍死他。
江慎言玩儿的尽兴,直到傅子旭皱着眉毛指着自己身上的水渍和泥点,叫他:“玩儿够了没?过来。”
江慎言嘻嘻笑着颠儿颠儿的跑过去他身边,爬到傅子旭的躺椅上:“徐副使闲得发慌,要在我这院子种菜。这都还些天没来浇菜田了,你瞧,都旱死了。我就劳动劳动替他浇菜。”
傅子旭抬手摸摸他的脸,笑道:“他许多天不来,你想没想他。”
江慎言老实的点头:“想的。徐副使家有个江南厨子,会做金陵的鸭血粉皮汤。很好吃。”
傅子旭一把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扯着他的头发,轻声道:“我跟你说件事。”
江慎言见他神色微黯,心里已有几分沉,警惕道:“你说。”
傅子旭看了他许久才道:“我送你去幽州可好?”
江慎言惊道:“不去。我在京城陪着你。你笨的像头猪一样,没我在,不出三天皇帝就能把你的身份查的底儿掉。你若死了,我在幽州那么远,给你收尸都赶不回来。”
傅子旭笑道:“就你聪明,别人都是猪。”
江慎言胡搅蛮缠:“我不管别人是不是猪,反正我不去幽州,我不待见昭棠,他定也不待见我,他是个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到那儿我与他一言不合,他都能宰了我。”
傅子旭温言道:“昭棠不会,这个你放心。让你去幽州不是让你躲,昭棠虽有帝相,奈何心腹不多,让你去打理幽州与关中、北羌,你那边做得稳妥,我在京城也就能放开手,早早了结,你我早早远走天涯。不好么?”
江慎言鼻子一哼:“我不信你。”
傅子旭笑道:“那我让徐炳天随你一道,你信不信?”
江慎言贱得很,傅子旭越是待他好他越是心虚,总觉得傅子旭是在还他的情,清他的账。一旦算清楚,就是他两人一拍即散之时。
即便如此,江慎言依旧一百个不愿意,趴在傅子旭脸上咬了两排牙印子,沮丧道:“我一直都知道,在你心里,雪耻胜过昭棠,昭棠胜过我。我总盼着,至少能跟你一起,哪怕跟皇帝对着干,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
傅子旭不说话,只叹气。
江慎言看着他皱眉,终是不忍:“好,我听你的,去幽州,回头我便跟皇上上折子。”
傅子旭这才开口哄道:“慎言乖得很,我会去幽州看你。”
江慎言哼道:“鬼都不信,你当年把我扔在东荷镇,说会去看我,结果我等了十年。”
傅子旭不说话,只握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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