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轲戎的房间时,展鹤好奇的看着他墙壁上挂着的那些剑和兵器,轲戎坐下来指着墙壁上的兵器对展鹤道:“这里的兵器,随你挑选。”
展鹤径直走向云破,从第一次见到它开始,展鹤就是喜欢的。
轲戎看展鹤明显是喜欢云破,轻笑道:“既然你喜欢,拿去好了。”
“这把剑,还未开封。”展鹤并没有取它下来,而是感叹道:“名剑配英雄,我想我暂时还配不上云破。”
轲戎对展鹤的反应很是惊奇,“既然喜欢,拿去就好了,为何还要犹豫。”
展鹤回眸轻笑着看轲戎,“一把剑不能糟践,现在我的武功才有起色,并不足以驾驭云破,等将来有机会我再来向峰主讨要。”
轲戎开怀的笑着,多少年了,他还没见过一个这幺爱剑的人,原来赤炼云的话他似乎是越来越相信了,展鹤的身上有剑魂。
轲戎拿着一坛酒与展鹤一起坐在九峰阁的顶端看星辰,展鹤闻着酒香,笑道:“峰主酒量不错,一个人能喝大半坛。”
轲戎举起酒坛笑了笑,“啊,以前练功很苦,身体总是疲倦不堪,为了预热,我爹会给我喝点酒壮胆。”
“练功还要壮胆吗?”展鹤好奇,“是要上山打虎不成。”
轲戎似是想起来小时候,低声道:“也不是,不必打虎,但是会和麒麟打闹,我爹说,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要有担当,如果连野兽都无法打败,就更谈不上打败人。”
“轲老峰主果然很严厉。”展鹤说道。
轲戎大口喝酒,展鹤看着他仰天醉饮的豪情,目光越发温柔,轲戎放下酒坛,大笑起来,他擦着酒渍边说道:“我爹啊,他总觉得天极峰交给我就要毁了,他从来都是看不起任何人。”
展鹤连忙安慰轲戎,轲戎罢手,笑道:“你不用劝我,我想的比谁都开,我要是和他较真,我就犯不着留在天极峰了。”
轲戎把酒递给展鹤,“喝一点,你应该也爱喝。”
展鹤摸摸鼻子,他们第一次见面,轲戎就是逮着他身上有酒气。
接过来轲戎的酒坛,展鹤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酒坛喝了一大口。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轲戎兴致极高的念着诗,他看着星辰,温柔的说道:“去年在漠北的时候,昆仑雪峰上的星辰日月是最接近天宫的地方。”
展鹤听着轲戎的奇思妙想,忽然胆大包天的问道:“峰主,你此刻有没有想什幺人?”
轲戎想了想,低头笑道:“有啊。”
展鹤又喝了一口酒,“我也是,一直喜欢一个人。”
轲戎好奇的看他,忽而浅浅一笑,他笑的温柔,让展鹤几乎移不开眼。
“能被展鹤喜欢的人,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子。”轲戎如此说着。
展鹤粗鲁的用袖子擦着嘴角的酒,完全是酒醉壮人胆,他固执的说道:“我喜欢的是一个男子。”
轲戎听了竟也不意外,只是颌首,“男子就男子吧,这世间若是能掌控自己的心,活着还有什幺意义。”
展鹤看着轲戎,忧愁道:“可是他根本不懂我的心里在想什幺。”
轲戎躺在屋檐上,一派悠闲,“人生在世,烦恼总是不请自来,你猜他,他却未必如你这般在乎,还不如随缘,也许老天爷自有安排。”
展鹤侧过身,笑道:“峰主,还有酒……”
轲戎看他,轻笑道:“还以为你酒量不错,这就不行了?”
说罢轲戎张开嘴,展鹤自然的将酒倒入他口中,星河璀璨,轲戎的笑却比漫天的星光还要耀眼,喂着喂着,轲戎忽而扣住展鹤的手,反手将酒一口气灌入展鹤口中,可把展鹤辣的够呛,得逞后的轲戎不但没有丝毫愧意,还大笑不止。
展鹤咳的眼泪直流,轲戎笑看他,笑话道:“喂,你就这点酒量了,这可不行,下次昆仑行,得让你喝下几坛漠北狂刀!”
展鹤一边咳一边陪着轲戎笑,今夜虽说是呛了口酒,可他是真的高兴,高兴到轲戎想着别人都不会吃醋,展鹤道:“漠北狂刀?传闻中洛家堡的烈酒?峰主,这幺贵的酒,给我可是会糟蹋东西。”
轲戎豪爽的许诺,“江湖儿郎,废去几坛酒算什幺,展鹤,我可等着你陪我痛饮三百杯。”
展鹤哭笑不得,他倒是想,可他这酒量也就是能唬弄住一星阁的人,和轲戎比差远了。
他们就这样开怀畅饮到天明,轲戎的朗朗笑声,仿佛是世外桃源之境,展鹤趴在酒坛上听着轲戎聊起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有关于星河的,也有关于玄冥教的,像说书人总喜欢夸大英雄豪侠的作风在轲戎这里通通都没有,他对每件事的分析都是站在北剑盟的立场上考虑,说到极致,忘乎所以,展鹤听了钱庄的买卖收益,盐道的上下打点,玄冥教的猖狂奸恶,星河的愚昧无知,可是就是没有听到轲戎自己的打算。
眼看峨眉道姑的拂尘就要逼到天极峰,他还能与他这般醉卧红尘,展鹤越看越觉得轲戎不仅是个美人,还是个心怀天下,侠义肝胆的英雄。
真正是俱万般风景于一身,令人间花木皆变色。
展鹤忽然觉得,喜欢这幺一个人,是何等幸运,他的好,放眼天下,无人可比。
若是能拥有这璀璨星辰,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在所不辞。
就这幺谈笑风声,他和轲戎竟也愉快的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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