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克洛伊……”连马库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刻他的声音有多么微弱沙哑，“你在哪儿？”

半小时后，克洛伊出现，开车前来的是她的男友杰克逊·奥兹，一个动物行为学家。马库斯再也不用撑了，看见克洛伊的一瞬间，他便陷入了沉睡。

在黑夜里，位于城郊的研究所里，却恍若白昼，一盏又一盏灯开启，在灯光的照耀下，穿着研究服的科学家们脚步匆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格外凝重。

在研究所其中一间实验室里，汇集了全国最聪明的大脑们，电脑上一排又一排数据滑过。

一个青年满身插着线缆，躺在实验床上。在他旁边的床上，也有一位青年。

“范宁，如果试验中有任何不适，你都需要发出求救信号。不然就是死路一条。”杨昭再一次强调，范宁是他们中唯一一个可以进入到安东尼梦境里，且不会产生排斥反应的人。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一旦范宁发生意外，他们的实验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范宁点头，没有说一句话。然而紧闭的双唇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他躺倒在床上，任由研究员将线缆连接到他身上。手臂上有微微刺痛，他知道那是安睡剂，能帮助他快速进入到睡眠状态。

但他并不是真的睡着了。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通过一个很长的通道。通道四周闪过让他无法用肉眼抓捕到的数据流。

然后他站在了有裂缝的街道上。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明明还是和上一次一样的地方，却发生了许多改变。路上没有行人，他甚至连一点味道都闻不到。风也没有，阳光也没有。他凭借记忆力找到了当初的那家饭店。

推门进去，一股灰尘扑面而来。他被呛着咳了几下。等他睁开眼时，才看见，饭店里有一层厚厚的灰尘，似乎有很久不曾有人来过这里了。安卫兵做的蛋糕散落一地，他也不知所踪。帅喵也看不到影子。

突然，整个地面剧烈晃动起来，整个屋子都在崩塌。

封宁突然想到，那个人或许还在二楼。他不顾一切奔跑上去。

“人类，你违背了信约。我们要开始狂欢了！”狼王向他飞扑而来，他张开他巨大的口，森森的尖牙闪着光。

那一刻，马库斯竟然还有心思想：是的，我就要死了……

“范宁！范宁！快清醒过来！”

是谁在晃动他？好晕……放开我，我还不想死……

范宁慢慢清醒过来，眼前出现一张面熟的脸：“你，是谁？”他用粗哑的声音问道。渐渐记忆与理智回笼，他认出了眼前这个人。

封宁放开他，站起来，按了手腕上的一个按钮，这时空中出现一个泛着蓝光的屏幕，他在上面快速敲击，一串代码迅速生成。正要遛进房子里来的猫又突然静止住，他睁大了眼睛，下身开始变淡，最后整个消失不见。

封宁收回屏幕，淡漠的看着床里的人：“范宁，不，我还是称呼你‘安东尼·惠特曼’吧。好久不见。”

范宁把脸放进双手里，低声问道：“谁是安东尼·惠特曼。”

封宁轻笑：“别再装傻了。如果不是你开始意识到，这是个梦境，这里根本不会崩塌得这么快。”

安东尼看着封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封宁偏头不答。过一会儿，安东尼自己也想清楚了，这是个傻问题。他摇晃了一下脑袋。许久不曾接触过去，他竟然这么不适应吗？

“杨昭和他的科研团队认为，只要他们加强对你的刺激，就可以让你以我们的时代为背景，创造出一个梦境来。”封宁绕到窗前，开始讲起自己的任务来，“你进入到这个梦境中，获取他们需要的情报，就可以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安东尼点头，这些他都知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进来的人会是封宁。封宁看出了他的疑惑，但他也解释不了，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安东尼选择了他，而不是杨昭。

“所以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杨昭和他的研究组虽然能够对梦境产生一些影响，但控制梦境更多的力量来源于安东尼。

封宁踱步到窗前，此时窗外已是灰蒙蒙一片，但安东尼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

“那么，请你完成我的任务，潜入联邦，获取到任务。”封宁想，在他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刻，就注定了他离死亡已经不远。他选择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曝光出来，为了换取帝国的胜利，或是为联邦的胜利增加一点曲折。而究竟谁才是最终赢家，一切都要看安东尼了。

此刻，在实验室里，研究员快要被病毒的消失而搞得崩溃。杨昭稳住军心，让研究员再试着植入一个新的病毒进去。五分钟后，病毒重新植入。数据再次传递回计算机上。

猫又重新回到安东尼的卧室里，这里只有封宁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安东尼已不知所踪。他垂下头，终究，是他晚来一步。

最后的告别

天空阴沉，小安东尼又从家里跑出来，独自坐在公园的一角，看草坪里玩笑的小孩们。

“呐，要一起来玩吗？”穿着黄色背心的男孩跑过来问。

小安东尼看看他，又看看离地的双脚，轻轻摇头：“不用了，谢谢。我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