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热情被冷水浇灭,他目光死死盯在何舟揽住叶之鸣的手上,好半响,才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何舟若有所觉,眨巴了两下眼,弯起了嘴角。
叶之鸣却毫不知情,看到周献的第一眼他虽错愕,可之后便是骤然的欢喜。他并未深究自己心中的欢喜因何而来,他想与周献再说会儿话,只是话未出口,那人竟突然转开头,干巴巴道:“军中事务繁忙,若有怠慢还请诸位见谅,此番……此番诸位一路辛苦,请先早些休息,有事明日再说吧。”
说完,周献头也不回就走,叶之鸣愣了半天,李旻也哎了一声,“这小子……这是怎的了?昨儿个不是还很开心吗?”
其他人不知其中缘由,见老大走了,赶紧也散了各自做自己的事去。叶之鸣抿住唇,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心中不满——几年不见,看来真是生疏了,以前还总小尾巴似的缠着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改了一下历史剧情(关于安禄山攻占时间),请谅解xd于是二人重逢啦!小狗崽子请不要退缩!
☆、第二十章 陌生又熟悉
叶之鸣一觉睡到当天傍晚,赶路的疲惫这才消散了不少,或许是因为见到了熟悉的李旻和周献,他心里安定许多,近日来的失眠竟是没再发作。
等收拾好出了帐篷,夕阳已经落下去了,夜风带着凉意远处燃起了篝火,还有煮饭的香味随风飘来。
战士们或闲聊或互相打趣,气氛显得很温暖。
他站在营帐门口默默看了一会儿,旁边伸来一只手,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汤。
周献:“你一觉睡到现在,午饭都没吃,饿了吧。”
叶之鸣:“妈呀——!”
叶之鸣被他吓了一跳,差点一个踉跄倒回门里去,幸好被周献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你走路不出声的啊!”叶之鸣震惊地望着他,“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周献:“……”
周献感觉自己积累了一整天的温情就这样被他打碎得一点不剩了,他叹了口气,一直因为紧张而紧绷着的面颊表情反而缓和了下来,忍不住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还是这么一惊一乍,还是这么随性自然,时隔五年的生疏轻而易举消散在简单的几句话中,周献撩开帐帘走进去,“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你将就着来点吧。”
叶之鸣转身跟了过去,拉过椅子坐下,凑到碗边刚闻了一下就皱起眉,“这什么肉啊好腥……”
“野兔,这里也没有其他可吃的东西,有野山鸡和野鹿,不过都是作为储备粮……”
“好了我知道了。”叶之鸣撇撇嘴,捧起碗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只是这一口他吞咽得无比艰难,一碗汤喝完碗底留了不少肉,他闭了闭眼,艰难道:“要说做兔子……还是成都府的好吃。”
周献想起几年前两人在唐门山下吃的烤野兔,笑了,“是啊,兔子肉就这么单煮确实不怎么样。”
“何止是不怎么样……”叶之鸣看他一眼,又把抱怨的话吞了回去,“算了……你们也不容易啊。”
周献挑挑眉,有些惊讶,“还以为你吃不惯,我正发愁要给你这位大少爷弄什么才好呢。”
叶之鸣哈哈笑了起来,“别折腾了,就你们这儿能弄到什么好吃的去呀?看看你们住的地方,连个毛毡子都舍不得在外面裹一层,夜里多冷啊。”
“这样要撤走才方便,咱们是来打仗的,又不是野营。”周献觉着叶之鸣的说法跟自己想象中的差不多,心情不由地愉悦起来,可下一刻他就想起了那粉衣姑娘,脸色一下又沉了下去。
叶之鸣揉揉鼻子,“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评价一下,没其他意思。”
周献嗯了一声,二人随即没了话说,一时间一阵尴尬的沉默在营帐里蔓延。
叶之鸣瞅了瞅他,周献背对着帐帘,门外篝火的光隐约透进来,给这位五年不见已从小少年成长为青年的男人镀了一层朦胧的边。
叶之鸣想在他身上找点以前的一些痕迹,却发现找不到了,稚嫩的面孔在无数刀光剑雨中飞速成长,眼神里带着伪装不了的沧桑和落寞,他黑发束冠,天策将领的标志性发冠给他添了一层威严,一身戎装,衬得体格健硕高大,肩膀似乎比自己还宽了,身高也是,腿也长了不少,再不是以前细胳膊细腿的小模样了。
叶之鸣有些感慨,又莫名觉得这样的周献既陌生,又给人一种心跳加速的成熟性-感的感觉。
叶之鸣觉得自己可能是太久不见这人,所以脑子有点魔障了。
他将目光从周献脸上撕下来,在屋子里四处溜达了一圈,似乎没什么好看的,又不自觉回到了周献身上。
从衣着一路看到对方搁在桌上的手,手指上有许多伤疤,让叶之鸣想起了二人第一次见面时,那犟脾气的孩子手上也满是伤口来着。
他脑子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身体自然而然地先动了。
周献惊讶地看着叶之鸣拉过自己的手,握在手心里翻来翻去地看。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感觉叶之鸣的手有些凉,指尖从伤口上抚过时,又带出火烧一样的错觉。
早就成了疤痕的伤口,竟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
“你、你干嘛?”周献有些结巴地问。
“看看。”叶之鸣叹气,“为什么非进天策府不可呢?去我山庄多好,起码不用受这些罪。”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