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梓的细心调理下,晏栖桐一日比一日渐好。当能走出房门时,方发现,胜夏的骄阳就要败走了,今日的风已经有些凉爽。
“不要吹风,快进来。”桑梓在里面唤道。
晏栖桐无奈地回去,她睡得背上都要起褥子了,脚都要肿了,走几步还不许。
桑梓把一只挎包挂在床边,道:“这是你的挎包。”
晏栖桐眼角跳了跳。那日吃早饭前她就没有带着她的包出门,想来桑梓追过来的这一路没把它丢了还算好。她忙走了过去翻了翻里面,松了口气。
旁的东西都不要紧,唯有那本自制的小册子不可以丢。这段时间没有记载日期,不过是可以推算出来的。她抬眼看了下桑梓,不知她有没有动过包里的东西,看没看到过这本小册子。
桑梓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做什么?”
晏栖桐觉得是自己太小心眼了,转而道:“对了,和我一起被绑架的那些人呢?”她是被救出来了,可还有那十多个人呢?自从她清醒后桑梓一直没提她被绑架一事,这里也没有旁的人,只有桑梓进进出出,倒有点像回到药园子的情形。这的确是让晏栖桐放松了些,隐约知道这是桑梓的好意,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自己也已经安然无恙,倒没有必要装做没发生过了。
桑梓看了她一眼。受辱至此,她还以为晏栖桐永远都不想提那段经历:“都被放了。”
“真的?!”晏栖桐惊道,“怎么做到的?”
“她的命在我的手里,焉能不从?”桑梓淡道,“打你的那个男人也死了,你往后大可安心叫我的名字。”
☆、第二八章
晏栖桐怔了怔,她现在都想不起那个打她巴掌的男人长什么模样了,但是,他死了?晏栖桐狐疑地扫了桑梓一眼,试探着问道:“他……怎么死的?”
桑梓语气更是清淡了,但说的却是另一回事:“我的名字是师傅起的,说我是捡于门前的一棵桑树底下。还有,”她看着晏栖桐,“现在我们是在离宏京百里之地,也不是深山中,自然会与人往来。若是旁人问起你的名字——你要怎么答?”
晏栖桐被问住,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若是还叫“晏栖桐”,万一遇上真熟悉这具身体的人偏生她是肯定不认识对方的,那叫她如何应对,可不比桑梓她们好糊弄。想到这,她忙道:“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我是谁的好。”
“那么,”桑梓想了想道,“你便给自己另想个名字吧。”
晏栖桐咬紧下唇屏气片刻,方颤声道:“克瑾……叫……克瑾……”
晏栖桐说完这几个字后,只是看着桑梓。
“克瑾?”桑梓念了念,“取得不错。”便朝外走去。
晏栖桐站在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扶着床柱缓缓地坐下。
克瑾是她的名字,真正的,她的名字。她想她又记起些东西了。那梦境里的点滴,都不是虚幻的,应该是事实。自己还能看到自己,除了灵肉分离,她想不出别的可能,这也正是她只是换了个身体的原因。那么她的灵魂是被一点红光带过来的,而红光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她不知道,但至少有了点眉目,可以找一找。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医院里——晏栖桐抱着脑袋,那里面一阵一阵地发紧,逼得她要喘不过气来。
她还是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在医院里。而梦早已经醒了,她也不是每晚都会做梦,更别说梦到回忆里的东西。只不过综合前面几次种种,她想,应该会记起来的吧,每次都是在不经意中,就记起来了。
她用着一个别人的名字在活着,而真正的名字却被压在心底。如果不是桑梓提这么一出,她是不会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的。甚至说出来后,她就有点后悔。她的名字也不属于这里,何必人知道,知道了也不能理解她的存在,简直有些多此一举。
但话已经说出了,以后应该不会有很多人和她往来吧,用不上自然是最好的。
她在房中坐着,桑梓迟迟不来,她又有点不安,有点强迫症似的,总要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她才能安心些。如果喜欢gl百合,欢迎加群385447817(非作者群)
在她醒来后,桑梓断断续续地把寻到她的经历大概地讲了一遍。
那座寺庙中的住持因机缘与桑梓相识,一身病痛叫桑梓看了个七七八八。桑梓曾笑他既是高僧,何惧生死。那住持反倒是拉着她讲了一堆的佛法。曰人有生有老,有病有死,乃万法无常,从生到死既不能逃避,便该活好生时,方能从容就死,甚至无谓于生死。不能不说住持与她讲的种种对她是有些影响的,她今日自觉心境又有些不同,便来与住持小谈。但想到她去药店看个药材那个大小姐都能惹麻烦,心中又总是不宁的,只不过说了几句,就匆匆告辞出来。
到大殿来找晏栖桐,可想是遍寻不着的,桑梓就又回到了住持那里。住持自然是派人四处寻找,说是蒙了面,就算没蒙面脸上也还有道疤,是好认的。果然大殿里有人称确有一名蒙面女子,但是刚才跟着一位小师傅出大殿去了。
住持随即敲钟聚集所有僧人,一一清点,并未缺少人数,各厢房中也没有找到藏有外人。叫那人前来相识,只道记得那头是新剃的,一筛查下来竟不是这个寺庙里的人。
难道会是晏家的人找上门来了?桑梓有一瞬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