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顾梓潆会生气，云沐还是在心里默默念着，

让你为我来到此地，对不起。

让你受如此重伤，对不起。

没能回应你，让你伤心，对不起。

没能帮到你，对不起。

没有握住你的手，对不起。

推开你，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陪我死，不能让你为我出事——

离开了你，真的对不起。

顾梓潆，对不起。

说了这么对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了。

云沐意识渐渐远离，隐隐作痛的伤口已经不能令她保持清醒。

至阴之火似乎感受到了下方阴气极重的尸油，突然高涨起来，将云沐的身子彻彻底底的包裹住——

然后，落入尸油之中。

就像泼了汽油的地方遇到了火，那至阴之火随着尸油延伸——渐渐布满了整片尸油！！火焰，将尸油点燃，将云沐彻底包裹！

这，就是云沐，所留下的最后的痕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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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沅看着她们走没了影，才缓缓走至顾梓潆身边，也不顾地上尘土和血迹，一屁股坐下。

“姐……”

顾梓潆微微回过神，紫眸慢慢有了些焦距。“嗯。”她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的冷清，此刻显得有些低沉，有些嘶哑。

“我……我很开心，你有了喜欢的人，姐，你对云沐的喜欢，我们都看在眼里……”

“不只是喜欢。”顾梓潆突然出声打断了顾沅，她有些无神的喃喃重复，“不只是喜欢……我爱她。”

“嗯。”顾沅双眸微微阖下，很是柔和，“但是你死倔着不说，她们便是用尽各种方法让你坦白，我，原是看热闹的。”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竟然承认了……”顾沅顿了顿，“那时候，我想，你大概是真的……你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爱上一个人。”

“姐，你很疼我，哪怕不说，哪怕对我表面上也是冰冷冷的。”顾沅瘪了瘪嘴，对于顾梓潆刚才的行为，为了云沐，竟是愿意抛下自己，她有些难过，不过，她随即释然了——顾梓潆，她连自己的命，都愿意为云沐舍去。

而云沐，却是用她的命，换了顾梓潆的命。

“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

顾梓潆有些动容，她声音有些沙哑，“顾沅，我常常想，我是不是真的天煞孤星。”

“我是不是真的，会让你们陷于危险之中。”

“我是不是真的，注定孤独终老——”

……

“姐，你怎么，怎么会这样想？！”顾沅有些激动起来，“那个什么狗屁预言，完全是无稽之谈！！你怎么可能会孤独终老？！我不是陪着你吗？我们一直都会陪着你！”

“爹、娘……顾涵……阿斯……”

顾梓潆紫眸染上一层薄雾，“还有，云沐……”

“爹娘他们……不怪你，顾涵的死也是与你无关的……阿斯是被饿死的，那时候，那时候那种情况，无论有没有我们，他都活不长的！”顾沅皱着眉，急急解释道。阿斯，是她们幼时流浪遇到的小乞儿，与那时的她们一般大小，总是护着她们。

“云沐，是因我而死。”顾梓潆觉得胸口闷的慌，她脸色很是苍白，云沐，你还没有告知我，你是否爱我……怎能离开？

怎能……离开……

“她说，她喜欢我的。”顾梓潆阖上紫眸，喃喃自语。“她说，她不知道什么是爱。”

“她，让我好好的。活下去。”

“她曾说……她亦是会克死所有人。她说，她若是与我一块，还不知谁会克死谁……”

“终是，我胜了她一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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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策？”筱风拽着寒影走出万鬼窟，便是看见了端木策。以及他身旁的两位女子。“她们……”

“我的妹妹，这个是端木子吟，这个是端木逸，也是端木家族现任族长。”端木策简要的介绍道，他的语气有些沉闷，这令筱风有些奇怪。

“怎么了吗？发生了什么事？”筱风疑惑的问道。

“你旁边这位……”

“噢，没事的，她是寒影，觉醒之地镇守的龙。因为她所等待的云沐成功觉醒，所以，她出来了。现在是幽冥宫的守护神兽。”

“……”端木策张了张嘴，很是惊讶，他顿了顿，闭上了眼，“云沐——死了。”

“咳……呵呵，，你在开什么玩笑？”筱风脸色一僵，随即干笑道，凝视着端木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他是开玩笑的证据。可惜，她失望了。

“真的……”端木策叹息，“我妹妹，也就是云沐师傅，端木子吟，可以作证。”

“怎、怎么会呢？”筱风怔怔地后退几步，“云沐不是和宫主一块儿吗……”

“宫主受了伤，又遇到了金甲尸。”

筱风终是不说话了，她觉得全身无力，云沐，那么一个可爱的小孩子，死了。顾宫主会怎样？宫主她……对云沐那么的……

筱风突然想哭，顾宫主她是看着长大的，顾宫主经历了什么，自己也是看着的，那么一个优秀的人，如今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倾心，却是——筱风觉得眼前有些黑。

手臂突然被扶住，只见寒影担忧的看着自己，筱风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