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知,离开那六年,承颀四处追查,查出来的。
心头只是茫然,泪也流不出来,想父母言笑,只觉绝望。
“你对他说了什么?”忽然一阵风刮过,他被抱进一个温暖怀里,耳边传来喊声,“他都被你……还有我害得一无所有了,你还不罢休吗?”
喊完一句,承颀连忙坐到机场大厅一边的椅子上,低声安慰他,不要听他乱说,不是你的错……”
一边说一边轻轻后背,机场人来人往,在承颀眼中都不过是路人甲。,一点一点吻着他的脸,并不深吻,只是浅啄。
在他怀里,慢慢地真的平静下来。
爸妈的性格就是那样,宁可死都不会去求人。
谁都不是有意,可结果就成了这样。谁加害谁受害,已经没有一个等式了吧。
平静下来,从承颀怀中离开:“我们走吧。”
然后发现周围人的眼光,他脸色一白,承颀马上跟着他起来,挡在他身前,回手揽住他。
大多数人也算见多识广,看了几眼,并不觉得太碍眼,也就不再注意他二人。
康万荣走过来,发出几乎听不到的一声叹息,对二人说:“不早了,疗养院还挺远,快点出去吧。”
出了机场,康万荣在这边的司机开车过来接他们。疗养院建在海边,开车过去要花一段时间,司机上了高速,康万荣坐在副驾驶座上休息一下,承坐在后座。
要不是夸下绝不行动的海口,承颀真想马上下车,回去。
反正不应见到他母亲,见了之一定会更难受……但是又不能阻止,现在是“留校察看”期间,审核不通过,坚决要离开他,就糟了。
后座很宽敞,但是承颀硬是挤过中间的地方,伸手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紧张,承颀还特意不断找话题。两人本来都是极熟悉对方的,当然有很多话题可以说。而且间中又将来去向的问题,承颀的意出国,捡起原来的专却说自己已经放下良久,而且也不是真的想从事科研,只是兴趣。
兴趣这种东西,其实有很多种处理方法。把兴趣当职业,未必是什么快乐的事情。他这些年接触商业,倒也还有些兴趣。而科技这种东西,瞬息万变,他恐怕已经追不上了。
“其实你不走我才高兴。”承颀最后小声说,“要是你出国而我留在国内,我一定会很想你。然后三天两头找借口跑出去,最后公司倒闭……”
“哼!”坐在前面的康万荣哼了一声,“你也好意思说,要不是我过来,康景就改名成子叶了……就为了——呃,情人,把家族企业都改名,还让人以为康景要兼并了!”
承颀一点愧疚样子都没有:“你做过那样的事情,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如果你不是我父亲,我可能会做得更绝……”
拉拉他袖子:“承颀,别这么说。”
承颀许久没听他只叫他名字,当即心中一暖,也就闭嘴不再说。
“都是痴的。”康万荣从后照镜看这二人,他知道儿子做过很过分的事情,也知道这两人分别经年,即使现在,听他们说话,也知道儿子并没有追回那男子。
但是依偎在一起,竟然显得很相衬。儿子身上的焦躁绝望,那男子身上的负疚伤痛,混在一处,居然彼此中和,成为略有些阴郁但大体舒适安稳的气息。
“惩罚么,康家从此绝后,算不算惩罚?”康万荣犹豫半天,最后终于开口说。
他只是普通的父亲,他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以前因为种种原因,他对这儿子始终是亏欠的。
如今,儿子既然有想要的人,而且看样子是特别执着想要。即使惊世骇俗,他也只能支持他。
何况那孩子种种遭遇,也是因为自己没处理好,算起来也是自己有愧于他。儿子现在对他极力讨好千依百顺,以后也会好好待他吧。
对于康万荣这种商场上的老狐狸,又数十年人生经验的人而言,什么恩怨情仇都是次要的,在一起能得到最大利益才是主要的。
如果更需要温暖,那么即使被对方身上的刺扎上几个包,也是值得的。抱在一起会有伤害,但是终究还是拥抱的需求更大。
那么就在一起好了。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康万荣根本管不了承颀。看看子叶的实力,就知道什么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只要老婆不要娘——当然康万荣还分不清谁是老婆——的儿子可以把康景弄得四分五裂,幸似乎并没有恨的念头,保住康景这件事就靠他了。
康万荣盘算着,看车窗外千篇一律的风景,听后座上有些暧昧的声音和谈话,心想这大概是最好的结果吧。
只希望……不要再有什么问题……看儿子这样如果真的离开他,搞不好会出什么事。
他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疗养院建在海边,是座三层的建筑,乳白色的外表,外形有些像中世纪的城堡。
这是家专门为有钱人开放的疗养院,里面住的都是非伤害型精神病患以及抑郁症者,提供最专业的治疗,也允许家属长期陪护。
三人走进疗养院。承颀原来经常来探望母亲,但是医生发现他的出现会给病人带来负面影响,让他不要再来。因此对这里,承颀并熟悉多少,两人都是跟着康万荣走。
很快到了承颀母亲的房间,康万荣先进去问问护理她的状况,然后示意两人进去。
房间布置得有些朴素,大概是怕东西太多伤到病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