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但是他们如今的处境和昔日的我们是何其相似,若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y-in阳相隔,我觉得我今后必定会寝食难安。”
叶归尘淡淡道:“你应该知道,像慕流云这样的伤势,我若是出手救了他的命,我的身份就再也藏不住了。”
叶海叹息道:“我知道。”
“……隐居的平静时光,你终究是腻了么?”
“我……”叶海欲言又止,叶归尘便叹了口气:“也罢,你始终就是这样一副烂好人的心肠,到老也改不了……带我去吧。”
叶海松了口气,赶紧推着轮椅去见张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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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张驰的表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甚至是有些麻木,他觉得他的一部分似乎已经随着慕流云一起去了,只僵硬地睁着一双被泪水浸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慕流云看。
慕流云的脉搏正在明显地弱下去,张驰知道他不会再醒来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守在床前陪他到最后一刻。
叶海推着叶归尘进来时,麻木的张驰毫无所觉,直到叶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唤他回了魂:“张驰小兄弟,归尘还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救得了慕流云的x_ing命,你先起开,让他试试吧。”
张驰用了一会儿才消化了叶海话语里的意思,他愣愣地站起来,看着叶归尘摇着轮椅来到床前,解开慕流云的衣服,双手一抖展开了一包银针,用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一一c-h-a遍慕流云的周身大x_u_e。
叶海又对张驰道:“归尘施针时,不喜有人围观,你先回避一下吧。”
“啊?好……”张驰便机械地走向门外,在庭院石凳上坐下来,然后就仿佛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关上的房门。
他的内心其实已经绝望,也不怕再绝望一次,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可以带来那么一丁点儿起死回生的可能,那也只有叶归尘了。
时间过去了仿佛有一百年那么长,期间叶海几次进进出出端水端药,事事亲力亲为,没有让任何无关人等进入房间。
等到天近黄昏时,叶海又去拿了一趟蜡烛,这一次他没有关门,张驰却不敢上前,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扇打开的门,直到叶海再次走出来,径直来到他的面前,他也不敢站起来问一问情况,害怕听到那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还是叶海主动开了口:“伤情已经稳定下来,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变故,他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你是说……流云他有救了?”张驰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海,嗓子干涩得仿佛刚吞了一把沙子。
“嗯。”叶海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你进去看看他吧。”
张驰梦游般地挪到门口看向里面,叶归尘正在一盆水中细细清洗着手上的血迹,而床上的慕流云依然是面色如纸、昏迷不醒,胸腹之间还多了一些绷带。
张驰仿佛害怕惊醒了什么一般地缓步来到床前,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慕流云的脉搏,直到指尖清晰地感受到那微弱却平稳的跳动,才相信慕流云是真的被叶归尘用神乎其神的医术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了。
叶归尘回头看到他的举动,皱眉道:“不要动他,任何微小的挪动都不行。”
张驰便赶紧收了手,转过来激动地双膝跪地给叶归尘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前辈,大恩大德来日必报!”
叶归尘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他的命是保住了,武功却是彻底废了,若运气好还能像个普通人一般行动,运气不好也许就一世瘫痪在床,你还是先想想今后要怎么办吧。”
他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高手来说,废了也许比死了更痛苦。”
然后叶归尘就越过愣怔的张驰,摇着轮椅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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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张驰就不眠不休地守着慕流云,生怕慕流云清醒过来时自己不在旁边,那紧张的模样倒像是他稍微闭个眼,慕流云都能没了一样。
叶海完全理解他的这种心情,叫下人搬了个卧榻过来放在慕流云的床边,让张驰可以在随时看得见慕流云的地方安心地休息。
直到第三天的午后,慕流云还是没有醒转,风尘仆仆的辛岚山却赶来了。
张驰直到听说辛岚山找上门来,才一拍脑门想起这件事,当时他实在是急坏了,病急乱投医地把辛岚山给叫了过来,随后却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了,你受伤了?”一见面,辛岚山的目光就落在张驰扎满了绷带的双手上。
“没事没事,我这都是小事,是流云受了重伤,我心里一急就把你给叫过来了,不过叶老前辈已经为他做了诊治,现在流云没事了,只是人还没有醒。”
白跑一趟的辛岚山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是憨厚地点点头:“哦,等会我给他看看。”
“这个就不用了哈哈哈……”张驰尴尬地笑了几声,赶紧顾左右而言他,“你大老远赶过来辛苦了,先歇歇脚,喝点水吃点东西……”
叶归尘此刻正在房里为慕流云做着每日一次的复诊,所以张驰现在急于将不明就里的辛岚山支开,如果叶归尘的确是他所认为的那个人的话,那这世上应该不会有哪个大夫的医术比叶归尘更加高明了,让叶归尘看到他叫了个山野乡村里的苗家大夫来瞧自己正在医治的病人,还指不定这个脾气古怪的前辈会发什么火,要是一怒之下不给慕流云治了,张驰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张驰连哄带推地正要把一头雾水的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