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动武?忘恩负义,那是连猪狗也不如!;说着呸的一声,在地下吐了口唾沫。
他越说越气,又道:;昨晚你半夜里这么火爆霹雳的冲了出来,大伙儿就知道不对,一路上寻来,你将韦香主打得成这样,倘若一个失手,竟然伤了他性命,那怎么办?;
方怡气愤愤的道:;一命抵一命,我还赔他一条性命使是。;
吴立身怒道:;嘿,你倒说得轻松自在,你是什么英雄好汉了?凭你一条命,抵得过人家天地会十大香主之一的韦香主?再说,你这条命是哪来的?还不是韦香主救的?你不感恩图报,人家已经要瞧你不起,居然胆敢向韦香主动手?;
方怡老羞成怒,把心一横,恶狠狠的道:;吴师叔,事情是做下来了,人家姓韦的可没死。你老人家瞧着要怎么办,就怎么办罢!;
吴立身跳了起来,指着他脸,叫道:;方怡,你对师傅也这般没上没下。你要跟我动手,是不是?;
方怡别过头,冷道:;我又不是你的对手。;
吴立身更加恼怒,厉声道:;倘若你武功胜得过我,那就要动手了,是不是?你在清宫贪生怕死,一听到杀头,忙不叠的大声求饶,赶着自报姓名。我顾着柳师哥的脸面,这件事才绝口不提。哼,哼!你不是我弟子,算你运气。;那显然是说,你如是我弟子,早就一刀杀了。
方怡听他揭破自己在清宫中胆怯求饶的丑态,低下了头,脸色苍白,默不作声。
看到方怡吃虌,我心里自是高兴万分,但为了在刘师兄面前不显得小气,便忍痛道:;吴世伯莫要生气了,我没事,方姑娘也是一时情急,冲昏了头脑,你也别恼她了。;
徐天川也出言劝解道:;韦香主受了伤,不如我们先找个落脚地方,再给香主治伤才好。;
这时一阵东北风吹过,半空中飘下一阵黄豆般的雨点来。徐天川抬头看天,道:;十月天时,平白无端的下这阵头雨,可真作怪。;眼见一团团乌云角涌将过来,又道:;这雨只怕不小,咱们得找个地方躲雨。;
吴立身对方怡哼了一声,便率先迈步。刘师兄小心抱起我,看也不看方怡一眼,跟着前行,沐小公爷扔下鞭子,冲着方怡呸了一声,也随着而去,其它人纷纷跟上,谁也不理方怡。方怡脸一阵黑一阵白,半晌才一跺脚,跟上队伍。
七人沿着大道,向西行去。
那雨越下越大,偏生一路上连一间家舍,一座凉亭也无,过不多时,七人都已全身湿透,又行了一会,听得水声,来到一条河边,见溯河而上半里处有座小屋。七人大喜,却听身后马蹄声声,一群骑马的江湖人士远远上来,竟赶在我们前面先到小屋。
但听敲门之声不绝,始终没有开门,我们走到近处,只见黑沉沉的一大片屋子。
一众乘马人大声叫嚷:;开门,开门!避雨来的!;叫了好一会,屋内半点动静也无。
一人道:;没人住的!;另一人道:;赵老三说是鬼屋,谁敢来住?跳进墙去罢!;白光闪动,两人拔出兵刃,跳进墙去,开了大门,众人一涌而进。
我们看看雨势丝毫未有减退的意思,只好也跟着进去。
大门里面是个好大的天井,再进去是座大厅。有人从身边取出油包,解开来取出火刀火石,打着了火,见厅中桌上有蜡烛,便去点燃了。众人眼前突现光亮,都是一阵喜慰,见厅上陈设着紫檀木的桌椅花几,竟是户人家的气派。
我缩在刘师兄怀里,仔细打量这屋子,心里猛地一亮,鬼屋!庄家大屋!这里是庄家大屋!
只听一名汉子说道:;这厅上干干净净,屋里有人住的。;另一人大声嚷道:;喂,喂,屋里有人吗?屋里有人么?;大厅又高又大,他大声叫嚷,隐隐竟有回声。
回声一止,四下除了大雨之声,竟无其它声息。众人面面相觑,都觉颇为古怪。
一名白发者问徐天川道:;你们几位都是江湖上朋友么?;徐天川道:;在下姓许,这几个有的是家人,有的是亲戚,是去山西探亲,不想遇上了这场大雨。达官爷贵姓?;那老者点了点头,见他们七人中有老头,有小孩,又有女子,也不起疑心,却不答他问,说道:;这屋子可有点儿古怪。;
又有一名汉子叫道:;屋里有人没有?都死光了吗?;停了片刻,仍是无人回答。
那老者坐在椅上,指着六个人道:;你们六个到后面瞧瞧去!;六名汉子拔兵刃在手,
向后进走去。六人微微弓腰,走得甚慢,神情颇为戒惧。耳听得踢门声,喝问声不断传来,并无异状,声音越去越远,屋子极大,一进走不到尽头。那老者指着另外四人道:;找些木柴来点几个火把,跟着去瞧瞧。;那四人奉命而去。
我们七人坐在大厅长窗的门槛上,谁也不开口说话。
不一会儿只听脚步声响,先到后面察看的六名汉子回到厅上,脸上神气透着十分古怪,七嘴八舌的说道:;一个人也没有,可是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床上铺着被褥,床底下有鞋子,都是娘儿们的。;衣柜里放的都是女人衣衫,男人衣服却一件也没有!;
方怡大声叫道:;女鬼!一屋子都是女鬼!;
众人一齐转头瞧着她,一时之间,谁都没用声。
突然听得后面四人怪声大叫,那老者一跃而起,正要抢到后面去接应,那四人已奔入厅,手中火把都熄灭,叫道:;死人,死人真多!;脸上尽是惊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