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男子还是当年只要看到自己枪法便吓得躲到母亲身后的人吗。“要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先让我手中这杆枪答应。”
椆木枪一枪扎出,有如万朵梅花,朵朵致命。幸而不在战时,桓睿的枪头早就换成不伤人的物事。苏岚一个旋身避过,桓睿枪把一转,枪头摆得圆润,无数片竹叶落下。他手腕一停,枪杆停止旋转,笔直有如灵蛇冲着苏岚奔去。
苏岚闪身蹲下,仍被枪杆前段敲中肩膀。他足下轻点飞至桓睿身侧,见老头回身又要扎上,连忙用剑鞘击上枪杆,将椆木枪杆震得离开身旁。
桓睿提枪还欲再攻,却不想苏岚一个纵跃跳
离视线。他一时诧异停住,人影窜到自己身后,用未出鞘的剑点上后心。
剑鞘只轻轻一点就离开桓睿,老头转过身看着抱拳的苏岚,眉目间满是感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肩膀上传来火辣的疼痛,苏岚咧着嘴笑道。“伯伯还是当年神勇,如此早早的辞去将位,实在可惜。”
桓睿神色一凝,抚着马尾制成的枪缨。“天下太平,我这个粗人早就不适合呆在朝中了。”
一身武艺无用武之地,他恨自己没有生在战时。看着自父亲手中接过的长枪,思绪回到当时。“我虽对制毒这些东西反感,但毕竟端木家一直为皇室所用,想必也有它独到的地方。”
“端木玦那样的性子真是生错地方,冷淡作为颇不受那些文官待见。不知什么时候起便有那么些人聚在一起,以叶赋为中心,背地里筹措一些事情。我素来习武,对这些勾心斗角最不耐烦,便没有参与其中,只是顾好我自己。”
“现在想来,实在太过自私。”他断断续续说完,“那时我的确在场,但叶赋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要置端木于死地,是不知道的。”
桓睿的话已经让苏岚十分满意,他知道来找这位与父亲有深交的老者绝对不会有错。“既然如此,晚辈还有一事求伯伯答应。”
“你说。”想来自己也没几年好活,前尘往事,不昧自己良心才好。
苏岚捡了一片竹叶,“半月后,还请伯伯去密阳楼小坐。”
在桓睿那里吃过午饭,他才回到密阳楼。从后院进去,便见木樨坐在院中石桌边,撑着额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岚屏息走到他身边,正要拍上木樨肩膀。
“别在我身后装神弄鬼。”白衣男子回转了身,一脸好笑的看着他。“与我呆的久了,身上便染上了味道,你一进来我就闻见了。”骨香虽然只在夏时作用,平日仍有淡淡的桂香,好闻异常。
嘿嘿笑了两声,苏岚牵了他的手回到屋内。“雪桃呢?怎么只你一人坐在这里。”刚从外面进来的衣衫浸了凉气,苏岚背过身子换去黑衣。正要穿上平日的衣服,木樨一个箭步冲到面前,眼神停留在他里衣下沁出的血痕。
“这是哪里来的?”突兀的痕迹让他心上突的一跳。
顺着他的眼神苏岚看向自己的肩膀,刚才被打中的地方淤血全出,印上由绢丝制成的里衣。“去找一位前辈切磋了一下技艺。”他打着哈哈,想要赶紧穿上外衫。
素白双手伸到里衣束结处轻轻一扯,苏岚长久练武的劲瘦身材露了出来。微凉手指抚上伤口,火辣的伤处得到缓解。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伤又是为我受的吧。”手指有如蝶翼,轻微的触碰着红肿伤口。木樨抬起双眼,平日静若寒潭的眼中波光闪
动。
抓住木樨垂着的另一只手,苏岚望着他的眼睛。“你总是胡思乱想。”不管上身还□着,将木樨拢进怀中。“那是你的愿望,也是我的。”就算为此受伤,只要木樨能展颜欢笑,他便觉得值得。
轻轻推开苏岚,木樨从屉子里拿出韩墨做的伤药。碧绿色的药膏沾上他的指尖,化作一汪碧玉抹上苏岚肩膀。“这是师父做的药膏,虽不能立竿见影,能让你舒服一些也好。”
药膏完全沁入伤处,凉凉的本是舒服。苏岚却一把抓了木樨的手把他扯到面前,“你再进行下去,只怕要生出事端。”
他面色忍得辛苦,木樨呀了一声跳开,丢下仍旧光着上身的苏岚,如一只雪狐窜出屋子。
苏岚无奈的摇摇头,捞起挂在架上的外衫穿上。如果不是韩墨与他打过招呼,木樨身上骨香未解之前不能碰他,只怕他刚才就要提枪上阵。
此刻他真是恨起那样东西来。
☆、梓童
这个时辰,皇后差不多该回凤藻宫了。楚潓看着坐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楚雪婧,懒懒开口。“有什么想说的便说罢。”
她今日的确有话想对楚潓说,可是想到孟峣毕竟不是楚潓亲生,她又有些犹豫。“陛下他..”
楚潓无奈的看着楚雪婧,哥哥这两个女儿虽不是一母同胞,但都有个共同的毛病,凡事总太过优柔。“他从没到你宫里去过吧。”她一语道出,楚雪婧脸上露出羞愤之态,一双手几乎要将绢帕搅碎。“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是..”挥退身旁侍女,楚潓低声问道。
一滴泪珠砸在楚雪婧手背上,随即成串掉下。“让母后笑话。”
楚潓正欲说些什么,外面一声唱和说陛下驾到。楚雪婧连忙擦干眼泪,强挤出欢颜站起。
孟峣并不经常上楚潓这儿来,两人存着间隙,强装出母慈子孝颇让人不自在。楚潓也乐得清净,每次他来只略坐一会就走。今天想必是知道皇后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