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上食具精洁,皿中热气尚还缭绕。围坐的人去得仓促,满地散落的杂物,一架真皋人喜欢的黑月琴倚在几旁,好像琴声笑语也尚还袅袅缭绕。
向曲跟着我进来,哈哈大笑,一脚踢翻一张矮几:“这帮鞑子心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娶媳妇儿!”
几上银盆滚到我脚边,菜肴泼了一地,我低头一看,却见是煮熟的树皮。
我道还要找那山穷水尽处还闹得我们灰头土脸的高人,命众将士切莫滥杀。
等进了后宅,却发现并没有什么让我陷入道德困境的机会。
这婚宴来宾中的男子,大多都拔刀出门,决一死战了。剩下的妇孺不是自戕便是悬梁,早没几个活人。
我如今虽见够了尸首,但还是不想看见死在墙角的孩子,颈上是一圈自己亲人扼出的乌青。刚走到空旷处定定心,就听见兵卒喧哗,只得往发声出去。
进了花园中一个偏僻角落,我见向曲正拦着山石洞,把什么人堵在里面,跟着他兵卒笑骂不休,似有十二分趣味。我排开人群,走到向曲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向曲猛一回头,咧嘴笑道:“嘿,秦师兄,还真是娶媳妇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