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你快点来……”
他听上去非常焦急,而且声音里有压不住的烦躁和恼火,我急忙摸摸渡鸦,但是这并不能安抚他,梅尔很快自己给我解释:“又有讨厌的政治家来了,而且还是首相领过来的,我又不能把他们打出去。”
啊……梅尔最不会应付那些政客了,我一边安慰他,一边试图寻找其他方法赶过去,但梅尔忽然严肃地说:“西佩,我能把那个五星老头丢出窗口吗?他在我们的塔里口出狂言。”
唔……那家伙平时说话确实经常像中了脑残……额,不是,混乱咒(我怎么会学起术士们的叫法了)。
“不可以!”我吓了一跳,“那个老头不会缓落术!”
“天啊!”梅尔的声音变得异常尖刻,“不会缓落术?不会缓落术的法师,我的天哪!我……”
我听得出,梅尔以惊人的毅力把脏话和很多不雅修辞(可能包括恶咒)吞了回去,有气无力地请求我快点来。
唔……刚刚搬进新塔,不能就闹出人命啊!我并不希望看到一个拍扁的五星老头趴在我家窗户下面,那场面一点都不好看!
我看了看,没办法,我怕是要使用传送法术了——都城是禁止法师擅自无故施展高阶法术的,一些低级魔法可以随便使用,比如渴了给自己来个水球润润嗓子,但如果咒语级别超过规定,立刻就会触发警报,整个都城各个区域都有警报,和监控摄像头一样的普及,所以我必须谨慎地施法。
定位梅尔的塔非常容易,我说过的,它就像黑夜里的孤灯,即使不用双眼去看,脸上都能感受到灯光的温度。
再一睁眼,我已经站在一座高塔的台阶上。
这座塔比起摩天大楼,的确并不算高,但法师塔是一个法器,并非只是容身的房屋,这座塔从基座到高耸的尖顶,每一寸都流淌着梅尔精纯而美妙的魔力——这座塔是活着的,它拥有大法师梅菲斯特本人的意志,是他精神力的延伸,每一个雕花以他的思维为蓝本雕刻,每一个防御护符都遵从他的心意而动。
我触摸这扇沉重的大门,在我的魔力与它接触时,这扇门打开了,并且悄无声息,与它的厚重完全不符。
我一进入门厅,渡鸦离开我的肩膀飞向高处,我仰起头,看到它安静地蹲在了门厅的吊灯上,回归一只普通的金属雕像,穹顶铭刻着繁冗而华丽的魔法阵,细小的魔力流淌在其中,有任何情况,它们都会在第一时间亮起。这座塔牵引着我的魔力,墙壁上的符文一点一点闪烁着辉光,像是从砖石缝隙里露出璀璨的天幕。
这座塔正在接纳我。
我闭上眼睛,感受它的法术脉络,片刻后我对这座塔的结构了如指掌,窗框上的花纹甚至因为我的到来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我又无法精确描述区别。
接着,我还没有来得及更深入与塔交流,二楼就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哇哈哈哈哈哈……网上到处都是谣言,这样一座壮观无比的法师塔,当然只有麦德森阁下能够驾驭,怎么会还有另一个主人呢哈哈哈哈……简直好笑啊……是不是啊,雷诺议长,就连你也入不了麦德森阁下的眼啊哈哈哈哈哈……”
我扶额,五星老头……塔的防御体系因为塔主人无声的愤怒而满负荷运转,我不得不开始压制住法师塔的异动,不然过一会楼上的客人会以为地震了。
真是辛苦梅尔了。
我瞬移到二楼的会客厅外,门里除了梅尔,还有雷诺,以及首相和另外一位女性,那位女性应该就是国会的议长,是个纯粹的政治家,并不会半点魔法,但我知道她是雷诺政治上的敌手,不过首相似乎一直支持雷诺,而那位女议长就和五星老头代表的研究院法师势力一起试图整垮雷诺。
唉……真乱。
忽然,我感应到梅尔一把推开五星老头,径直朝门口走来,在我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之前,他一把拉开门,抓住我的胳膊,直接把我抱进了怀里。
“西佩!你可算是来了,我简直想死你了!”
越过梅尔的肩膀,我看到一脸高深莫测的首相,一个挑着眉的、穿礼服长裙的中年女人,还有他旁边面如……绵羊的雷诺,以及,正端着一杯茶往嘴里喝,看到我时茶水从嘴边漏出来,正好落在裤子上的五星老头。
我被梅尔抱得非常紧,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我的,脸埋在我的头发里,深深地呼吸,我只得无可奈何地平举双臂:“梅尔,松一松,你要把早餐压扁了。”
还有,你的魔使半分钟前还在我肩膀上,有必要说得像是十年没见吗!
五星老头一脸错愕地跳起来,下意识地指着我大叫:“你这个捣乱的家伙怎么会跑到麦德森阁下的塔里,这里也是你该出现的……”
嘎地一声,五星老头说不出话来,下一秒……
额,我干脆果断地扔掉早餐,双手抱住梅尔,阻止他接下来的咒语,梅尔被我抱住之后,怒气值下降得非常快,他收起法术,甚至对我露出一个笑脸。
事情发生得无比迅速,所有人一脸迷茫地看着五星老头原本应该在的高度,而过了半天,才想起看看地面,那里有一只绿色的史莱姆,正在欢快地蠕动。
呕……我忍着呕吐的yù_wàng,把脸藏在梅尔肩膀上……天哪,绿色史莱姆居然比绿色的、画死亡系重金属烟熏妆的光头哥布林还恶心!
那一大坨半透明的浑浊胶状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