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嫖客一个拉皮条的,说话还如此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张至深背着听了一通,有种置身书香的感觉。
风清月白,好个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张灯结彩欢声笑语的博雅街,更让张至深低落的心情不爽,这时,一个温文的声音试探地唤了一声:“张公子?”
张至深的背再次僵硬,继续在风中石化,那人又不放弃地走了过来:“张公子,许久不见,可是想我们的姑娘了?”
他旁边的“赵兄”笑道:“哈哈哈,原来这位公子也姓张,难怪刚才……哈哈哈,真是有缘,太有缘了。”
敢情他刚才的窘态被这姓赵的看见了!张至深真是恨不得当即就在风中飘散得了,这太丢人太没面子了!
张文宇道:“张公子与我乃本家,生得一表人才又落落大方,很得姑娘们的喜欢。”
谁跟你本家,还攀上亲戚了!才没有一个开妓院的本家!
赵毅道:“哦,比我还要受欢迎?”
张文宇道:“二位公子不相上下。”
“这么说,今日赵某可要见识见识张公子的风采了,哈哈,张公子请。”
“二位公子请。”
张至深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被拉进了寻欢楼,还是雅间,一群莺莺燕燕吹拉弹唱跳,好酒好菜送上,柔若无骨的娇媚女子软在你身上,还时不时吃你几个豆腐,张至深依旧心情郁闷,声色场中熟练的套路一点也没用上,弄得像个初次上青楼的愣头青。
赵毅疑惑:“莫非张公子不习惯这种场所?”
张文宇道:“非也,怕是张公子觉得这些姑娘不够味儿,凤仙,去把夜心叫来,告诉她上回伺候过的张公子来了。”
他身后鹅黄衣裙的女子柔声道:“夜心正在陪陆员外。”
“换一个人去陪,他若不满意,将银子全退给他。”
“是。”
赵毅了然:“原来张公子喜欢这类型的姑娘,夜心确实够骚够浪,赵某甘拜下风。”
张至深终于受不了这样的轰炸,一杯酒下肚,大声道:“算了,今日小爷我无意寻欢。”
“那张公子来寻欢楼是为何?难道只是为了喝喝酒,听听小曲儿?还是……张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那目光又猥琐地瞟向了他下面。
果然张文宇这青楼老板的朋友跟他是一路货色,张至深无视他的话中之意,又倒一杯酒仰头喝下:“小爷我只是心里闷得慌,想找人说说话,喝喝酒,再找几个姑娘来好好服侍,气死那个的负心人!”
显然,几杯酒下肚,张至深已经微醺,酒入愁肠愁更愁。
赵毅讶异:“张公子不胜酒力?”
张文宇更讶异,寻欢楼的酒都是掺了两倍白水的,这样几杯也能让他喝醉?这厮果然不胜酒力,面上却道:“楼中酒劲太烈,张公子不胜酒力,哈哈,哈哈。”
赵毅了然,面对情场失意之人,少不了几番安慰:“张公子一表人才,温婉大方,不知有多少女儿家愿意倾心于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一个弃你而去的人伤心,来,喝了这一杯,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两杯相碰,张至深奇道:“你、你怎知道我是被别人抛弃的那个?”
赵毅笑:“我猜的。”
“算你猜准了,可是……可是我只喜欢他,他从来都只是骗我,骗吃骗喝,还骗走了我的心,将我玩弄一个遍,然后说走就走!南箓,你大爷的!小爷才不会为你守节!你这没良心的,张老板,叫你们这最骚最浪的姑娘出来伺候小爷我!”
赵毅顿时来了兴趣,又问道:“这叫南箓的姑娘竟是个骗子,她除了骗你,还做过些什么?”
张至深又一杯酒下肚,呵呵笑着:“他呀,长得跟个仙子似的,一副好皮囊不知骗了多少人,既冷漠又无情,一毛不拔,精力旺盛,还死要面子!那些个优雅高贵都是他骗人的本钱……你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那一颗心砰砰跳得呀,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你别用这种表情看我,他真的很美,可美是有毒的你懂么,蛇蝎美人,呵呵,他就是这样的人,奶奶的,小爷我还心甘情愿被他骗!”
赵毅听得有些凌乱:“这么说,这叫南箓的女子长相美貌又蛇蝎心肠,像仙子般的蛇蝎美人,张兄好福气!”
张至深摆摆手:“哪里是什么福气,被人骗得团团转,最后还是被抛弃,小爷我……真是大笨蛋!姑娘呢?小爷我要的最骚最浪的姑娘在哪里?小爷我要在这里花天酒地三天三夜!奶奶的,小爷我是天下第一神算,南箓你算个什么东西,才不会为你守节!夜心呢……你们赶紧叫夜心来伺候爷!”
这时凤仙从外面进来,身后跟了一穿黑色纱裙sū_xiōng半露的女子,裸露的肩膀和手臂只披了一条半透的黑色薄纱,丰胸隐隐诱人,雪白肌肤,黑色衣裙,身段窈窕若水蛇,面若娇花,虽不是倾城之色,可浑身散发的媚气,是个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拜倒在她的黑纱裙下。
一进门就看见了一身骚包红衣的张至深,媚眼一眯,水蛇腰一扭,伏到了他身上:“张公子好久不来,奴家都想死你了。”
张至深一手搂着美人,一杯黄汤又灌下腹中,捏着她的下巴道:“还是夜心好,今晚就让小爷好好疼你,嗝……南箓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会被你压倒在床上了!我……我要上别的女人,来,喝!”
举起酒杯,无人应和,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淙淙的古筝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