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箓依然保持着被扇的姿势,似乎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深邃的美目依然是变幻莫测的情绪,直到那人再次消失不见了,才醒悟过来。
“深儿!”
张至深早走了不知有多远,南箓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四月的阳光炫目耀眼,桃叶蓁蓁,光影四落,冰寒的美目更加深邃。
张至深没有回到蔷薇宫,穿过热闹的街道,进了一家门面很是光鲜的店铺,门口牌匾上四个烫金大字“坑爹钱庄”。
钱庄里人不多,一个年轻小伙正在招待客人,抬头一看进来的张至深,惊叫道:“二少爷!”
苏和走上去,才看清楚衣冠不整的张至深,又惊道:“少爷,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您?”
张至深摆摆手:“叫人备好衣物热水,我要沐浴。”
“好好,我这就叫人去办。”
“还有,备好吃的,我还没吃饭。”
“少爷想吃什么?”
张至深推开通往后院的门,声音懒懒的,头也没回:“你看着办吧。”
“是的,少爷。”
苏和看着自家少爷疲惫的身影,无比心疼加自责,连忙吩咐丫环婆子们准备热水食物,跟掌柜的告一声假就去伺候自家少爷了。
雅致的厢房内,红木八仙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精致菜肴,屋角香炉上有烟雾袅袅升起,屋子东面挂了两幅清幽水墨荷花,西面一具八扇的孔雀屏风,屏风后,张至深坐在木桶中,氤氲的水汽醺得他脸颊微微发红,微挑的一双凤眼慵懒眯起,魅惑诱人。
苏和对这样的美色纹丝不动,该洗哪儿洗哪儿,仔仔细细地,如同在洗一件珍贵的衣服,嘴里还在不停地絮叨。
“少爷,您瘦了,这些日子都不让我待在您身边,没有苏和照顾,您一定吃了许多苦吧。”
“若是让大少爷和夫人们知道您现在这样,一定要怪罪我。”
“少爷,到底是谁欺负了您,您说出来,苏和给您出气报仇去!”
“瞧瞧,您变得又瘦又黑了,不过少爷依旧还是少爷,比以前更有男人味了,呵呵。”
张至深闭着眼睛靠在木桶边沿,静静听这熟悉的叨念,温热的水似乎洗去了一身疲累,有种回家的感觉,不愿去想那张美丽又无情的容颜。
“咦……少爷,这是怎么回事?”苏和看着他胸前点点的咬痕,还是新鲜出炉的。
张至深低头一看,淡淡道:“被咬的,你看不出来?”
苏和道:“我看出来了,少爷,您……不会又去青楼了吧?”
“这还用问。”
“那……这姑娘也太生猛了点,少爷以后还是找个温柔点的姑娘,否则,被大少爷知道了,又……”
张至深不耐道:“好了好了,你不准告诉大哥,否则……嗯哼,你知道的。”
“是,小的明白。”
“这几日我便住在这里,你好生伺候少爷我。”
苏和立马就乐了:“是,少爷,小的一定好好伺候您!”
与此同时,蔷薇宫脚下,站岗的两位弟子不停地向眼前的蒙面女子解释:“他真的没有回来,姑娘去别处找吧。”
南箓道:“我一定要上山。”
弟子甲:“莫非张至深又抛弃了姑娘?”
南箓没有答话,幽深的美目哀怨地看向一边,隐含点点波光,惹人怜爱。
弟子乙大怒:“张至深太他娘的fēng_liú了!这么好的姑娘又不要!”
“请二位让我上山。”
“可是他真的没有回来。”
南箓幽怨的目光冷冷一扫,弟子甲乙不禁哆嗦了一个,低低道:“姑娘你上去吧。”
冰冷的目光收回,南箓踏上绵延的阶梯,动作依然优雅而高贵,如同行走在朝圣的途中,前方花海一片,迷雾飘渺。
弟子甲望着那背影流连忘返:“真是仙子一般。”
弟子乙目光痴迷,早忘了说话。
两个时辰后,整个蔷薇宫都知道张至深再一次抛弃了这个叫南箓的可怜女子,并且逃无所踪。
他们看着这个目光冰冷森寒的白衣女子,在一片艳丽的花海中,那白衣更是胜雪,仙貌出尘,深邃的目光再没了上一次的哀怨,她在一次次听到张至深没有回来时那目光已经冷到了极点。
他看见一个貌似领头的人物,问道:“告诉我,张至深去了哪里。”
容玥用复杂的眼神看他,静静看了一会儿,温温笑道:“他还在山下,在他该去的地方。”
南箓道:“他应该去的地方在哪里?”
“自然是在他的家里。”
“多谢。”
他望一眼遍布花海的蔷薇宫,四月的阳光金灿灿地洒下,依然有薄薄雾气游荡,花香弥漫,弟子们三三两两走在路上,身上笼罩着一种神秘的气息,都带着淡淡的灵气。
南箓再次看了一眼面前这温和好看的男子,淡淡道:“这个地方可真有意思。”
“姑娘还有其它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