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突然,一用力,一把将他拉进自己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面上的胡渣轻轻触碰他光洁的下巴。
慕容炎被拉了个猝不及防,回过神人已倒在他的怀里,张琰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传进鼻息,这是他独有的味道,浓烈且深情。只听他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低声道,“炎炎,有你真好,我这两辈子就是有你在身边才算完整。”
慕容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亲呢拍拍他脑袋,“知道了知道了,都老夫老夫了,肉不肉麻。”
张琰露出一个无声的笑,两人都没注意到躺在床上的人手指颤了颤。
......
春暖花开,窗外日头正暖,阳光铺洒在大地,笼罩成一片温暖的金黄。在旧南城府里一间僻静的小房间内,窗户半开着,阳光透过窗缝洒进来,地面上布满了斑驳的光影,窗台边的绿植随温暖的春风摇晃着脑袋,似是享受着春的惬意。
窗边坐着一个披着长发的男子,男子面朝阳光,坐在带着两个轮子的椅子上,这是张琰做的,易一亦半个月前就醒了,而张琰也与秤伦打了半个月的仗。
轮椅上的人抬头享受着阳光盖在脸上的感觉,他闭着眼睛,眼尾微微上翘,挺直的鼻,削薄的唇带着点点粉色,瀑布一样的黑发垂到腰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霍权进来便看见这样一幅美景,他怔了怔,走了过去,将那人腿上的书拿起来,随意地靠在床沿,面对着轮椅上的人。
“秤伦的城池已被攻下,现在只需张琰一声令下便可直接攻进王城,易大夫,你为何要阻止?”霍权盯着那人的脸,问。
易一亦幽幽睁开眼,眼睛看着远方,风轻轻略过树叶发出摇坠的声音,院子里有啾唧啾唧的鸟叫声,一切是那么祥和,只是不知道这番美好景象究竟是春意美景还是镜花水月。
霍权耐心的等待良久,他也不催,自重伤醒来后,易一亦的话少了,人越加沉默,当初脸上拆线时慕容炎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他的伤心欲绝,可是,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全是伤疤,丑陋至极,肥肥一看到他就哭。
他不敢有任何表情,因为只要一点表情动起来,那张脸便是异常的狰狞恐怖。
手脚也不能动,脸上变得骇人,这两样东西足以使得易一亦崩溃,可是他没有,他很平静,看着自己的脸平静的对慕容炎说了一句话,“以后我再也没资格嘲笑你了,你终于不能再叫我白莲花了。”
当时慕容炎眼泪就坠了下来,比起白莲花此刻平静的样子,他宁愿他总是嘲笑他,笑他不好看,然后拿自己作比较,那个总是因他一个称呼而炸毛的白莲花。
淡雅高洁,总是云淡风轻,却总会因为他一句话而炸毛,有着白莲花的脱俗有有着不一样的活力。
易一亦嘴角动了动,想要抬手,这是他的习惯,可是,现在连抬手都很难,微微敛下双眸,他淡淡道,“那是你的家。”
霍权心里猛地一怔,随即自嘲笑道,“我哪儿还有家啊?”他晃了晃手里的书,看了一样易一亦,神色认真,道,“易大夫,你不用顾忌我,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你以往不是常说这条命是师父的吗?”易一亦淡淡地怼人。
霍权无奈叹口气,果然,本质还是不变的,扶额,道,“我已经欠了你们师徒两条命了,您就别再提醒我了。”
易一亦淡淡瞥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说实话吧,我可从不认为只是因为这个理由让你去阻止大哥停止攻城。”霍权道。
“太快了,时机不到。”易一亦微微侧头,金色的阳光洒在他头发上散发着金光,淡淡瞥一眼他,“霍权,你其实早就看透了。”
是的,他早就看透了,再问也只是多此一举,或许,霍权心里还抱有侥幸吧。
“霍权,不要恨你哥,要恨就恨我吧。”这么些时日,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转过来脸正面与霍权对视,看着他一双清目,霍权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躲开了。
有些事两人早已心知肚明。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霍权转身,趴在床沿边,“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和我哥一起去上香,那是我第一次去寺庙,望着一众佛陀和香火,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吗?”
易一亦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
霍权自顾自道,“是慈悲,虽只是佛像,但是站在那么多佛陀面前,我心里只有慈悲两个字,对世界慈悲,对旁人慈悲,对自己慈悲。”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也没说下去的*了,慈悲,就是宽恕,没有罪过何来宽恕?
他满怀慈悲,那么谁对他慈悲呢?霍权心里一直无解。
易一亦沉默不语,这场无声的硝烟是他与霍子楠发起的,易一亦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霍子楠心里的地位比霍权还重。
他想起那日霍子楠与他说的话。
“秤伦朝堂分派严重,我虽为王,嫁人之事我可以力排众议,但是将整个国作为陪嫁,这很难办我想你也清楚,如今我有一计,可让你们拿得秤伦。”
霍子楠说这话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易一亦看着他,问道,“什么?”
“我找个罪名追杀霍权,迫使张琰出兵,然后顺理成章,双方交战,我为内应,助你们攻城。”
易一亦被震惊了,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看他,“这...这...这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