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望着他逐渐放大的脸,一路后退,黑夜中他的银发闪动着耀眼的光芒,她能感受到他暴戾通红的双目正死死的锁定着她。
他微躬身,伸手将十一从地上拽起。
“很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小野猫……”
男子轻咬她的耳垂,十一身子战栗不止,这感觉让她又想起方才令她痛苦难受的一幕,背部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霍地,他狰狞的手向她的身子探去。
“放开我,战倾尘,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来的!你是我的仇人,你让我亡国,你说我能不恨你?”
十一忍受不了这种羞辱与折磨,面对他近似疯狂的蹂躏,她破口大骂道。
“亡国?”男子似来了性味,凝眉道:“哦?你是南越的公主?还夜郎旧部的郡主?那些公主都被孤送给臣子们享用了,怎么还余下你这么一个美人呢……”
他边说着,边缓缓放开十一。却没有意识到自己遗忘了大周,或许是因为有些记忆不想去碰触,所以总在不经意间避开。
十一对他突然的松懈表示诧异,趁着他放开她的空档,后退一大步:“我不是南越公主,也不是越南郡主,我是十年前被你灭国,且火烧我未央宫的大周太子,沈宿!”
她说:我是十年前被你灭国,且火烧我未央宫的大周太子,沈宿!
战倾尘有一瞬的失聪,觉得时间与空间静止,自己就像身处在无尽的黑洞之中,感受不到光与影,耳畔她的话语回荡了无数遍,半响,他方偏头望向十一,幽深阴蛰的凤眸褪去鲜血般的红,剩下的是一种近似亘古思念的东西还夹杂着伤痛……
大周的太子是女子,呵!他早该想到的!最愚不可及的原是他!
恨吗?他容许他恨她,他破国在先,他欺骗在先。
可是,他再也不会放手让她离开!
如果,恨能够长久,如果恨能够让她铭记,他不介意让她恨着的。
“哈哈哈……”
殿前爆发出一阵狂戾的笑,让十一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
“你笑什么?战倾尘,你这杀人如麻、残暴不仁的魔头终究会自食恶果的,等候天谴吧!”十一咬牙道。
“杀人如麻?残暴不仁?”战倾尘微扬唇角,重复着方才的话,“沈宿,你凭什么断定我是魔头?还是那些利用你来复仇的人灌输你这些……”
他不知道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如此小心翼翼……
他竟然从心底希望她只是受人唆使,这不是她真心的,或者有人利用了她。
“我说过,这是我一个人的复仇,与任何人无关,战王殿下你认为这天下还有谁能帮一个前朝太子复仇?”
战倾尘身影一僵,她说的不无道理。
“沈宿,难为你记着孤十年之久——这比爱更长久的情感,孤受用的很。”他咬牙道,高大的身躯渐渐朝那弱小的女人压去。
“既然情感如此深刻入骨,孤是否要用行动来回报你的真情真恨?”
他强行搬过她的身子,缚住她的双手,十一还没来得急尖叫一声,他就已经开始了下一场的荼毒……
一切来得毫无防备,就好像疾风骤雨,连一个亲吻都没有给。
“战倾尘,你最好是杀了我,否则,我活一日,便嫉恨你一日,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就是你用生命恨了十年的男人的滋味,你好好享用吧,周太子!”
泪水不止的滑落,殿前无声静寂。
良久,狂荡的男子才感受到气愤的诡异,将女人的身子搬了过来,双手抚上女人的脸。
“你若敢咬下去孤要醉风楼,乃至前朝努力给你陪葬,包括轩辕子画还有那些送你进战王府的人!”
他威胁道,手指掰开十一的牙齿。
“你不想报仇了吗?还是你想承认自己废物无能?”他依旧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嘲讽道,“这么死了,你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皇,还有你央央大周水深火热之中被奴役着的子民?”
十一从悲愤中清醒,她被凌辱折磨的丧失理智,竟然做出这种懦夫的行为,可笑,她死不了,沈墨也不会让她死在这里,会有人来救她的,她该努力活着才是!
“啊——”
疼痛深入腠理,十一忍不住昏睡过去。
她没有听到,男子急促的呼唤着她的名字:“阿宿、阿宿、阿宿……”
一遍又一遍,急促又略带喑哑。
十一的睡梦之中是无尽的黑暗,昔年总总如流光错影一般交织浮现,让她辗转反侧,安睡不得——
“臣当以毕生之力,护太子周全。”七岁的少年跪在她的身前信誓旦旦。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记忆里,水蓝色衣衫的少年沉郁亘古的凤眸,和他手中白菊盛开的纸扇,在脑海里一掠而过。
“看纸破窗棂,纱裂帘幔。裹残罗帕,戴过花钿,旧笙箫无一件。红鸳衾尽卷,翠菱花放扁,锁寒烟,好花枝不照丽人眠。春风上巳天,桃瓣轻如翦,正飞绵作雪,落红成霰。”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fēng_liú?”
绯袖轻拂之间,有生得妖娆的少年,唱出这数句,只是逝水流年,她已记不清那少年的身影。
……
直至最后她被那狰狞的银色面具吸去神智,静静的看着面具落下之后,那绝代倾世的容颜……
“沈宿,难为你记着孤十年之久——这比爱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