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陌生的床上。她的两个手臂,也已经敷了药缠了绷带,却仍有疼痛的感觉。她回想起刚才,孟青箬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不禁眼角流出了热泪。她想开口说话,一出声,嗓子生疼。
“李秀女醒了!快躺着吧!”两个齐眉额发的小宫女将帘纱卷了,跟上前说。
“这里是哪里?”李锦衣艰难地说着,四顾看着金碧辉煌的锦帐陈设,暗道,“好华丽的房间!”
“李秀女快躺下,这里是宣仁宫,你只管在这里好好休养。太后娘娘吩咐,特许你在宣仁宫住两天。”一个圆脸的小宫女笑着说。
“太后娘娘?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李锦衣的心里七上八下,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自忖,“这是唱的哪出戏?我是朱太妃的红人,怎么落到太后娘娘的宫里?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另一个小宫女回答说·:“是向秀女跟太后求的情,才让你进来的。连向秀女举荐的许太医,太后娘娘也恩准了作你的主诊御医。”
李锦衣点点头,躺倒床上,心里颇不安宁,想到如今自己是任人刀俎了。
☆、色媚假夫妻同床护鱼儿
王府里的狗叫了。
寝室中,王爷刚刚解了衣裳,把自己泡到放了热水的椭圆大澡盆里,使得屋里一片氤氲的热气。他听到狗吠,依旧闭上眼睛,舒展了全身,将头靠在木盆的木枕上,对外喊道:“小北,去看看铁马怎么了?”
门“吱——”开了,走进来一位描彩金线紫红抹胸裙的浓妆女子,衣香袭人。
“爷,妾身伺候您洗澡啊!”锦裳娇声嗲气,侧手端了一篮药花,腰肢袅袅地从屏风后进来。
王爷听闻,睁开眼睛,脸上漾起懒懒的笑容,微微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锦裳就将翘起木兰指,捏了几叶花瓣,伸进水里,手指抵着花,划着圈绕在他的手臂,声音酥酥地说,“爷,花儿香么?”
“花再香,也没有你香啊!锦娘身上,用了什么香?”王爷伸出手臂,将手指探向她的玉脸。
花锦裳将粉白的小脸凑上去,浅笑依依地倾身上前伏在澡盆边上,金钗步摇就碰上了王爷的软金遮面。她静静端详,王爷那张如同白玉雕刻的俊颜,棱角分明的五官。
“王爷,锦娘身上到底是什么香呢?”锦裳轻咬红唇,媚色地问。
王爷邪魅笑着,用手抚上她的秀发,将发簪取下弃在地上。只见锦裳长发如瀑,倾洒在身上,映衬这她雪白的颈部。王爷用手挨上她的眼睛、鼻梁、厚厚的嘴唇、润滑如丝绸一样的脸蛋。
这时,锦裳便从鼻腔发出媚丝娇语连连,“王爷……”
“锦娘,让本王尝尝你嘴唇上的香,可好?”王爷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说。
“王爷你坏!”锦娘娇喘应着,扭弄起身子,开始自解罗衫,先解下披帛,再去了大衣,露出雪白的香肩。
西窗外面,捅透窗户纸贴上眼睛监视的婢女月儿,捂上眼睛蹲下身来,“王爷……真是……天下间那么多好女子,为什么偏偏贪恋这个弃妇?”
月儿虽然是太皇太后赐给王爷的贴身婢女,仍是个处子之身。来到王府以后,王爷始终待之以宾,把王府总管的大权也交到她手上,而她体恤下人,处事公正,也深得王府众人的喜爱。
“王爷太污了!”月儿自己蹲在西窗下的树影里,自言自语地嘀咕,暗恼,“看不下去,也得听罢,万一有什么消息给漏了,怎么给太皇太后交代?”
月儿贴耳在墙口听,这一听里面的声音,唰地红了脸,起身跑着离开了,心想今日便在记事录上要写,“四月十六夜,一字以记之曰‘污’”。
其实,如果月儿抬头去瞧,会发现里面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花锦裳脱了大衣,只穿了抹胸长裙,翘了二郎腿,坐在澡盆边上夸张地乔装那夫妻行事的声音罢了。
王爷已经忍不住笑了,示意她停下来。锦裳拣起自己的大衣披了,反身走去推开房门果然见到月儿的身影已往角门跑去。
“我看你什么时候,把那位月儿妹妹收了吧,也用不着跟我扮什么假夫妻了。这么防着她,迟早是防不住的。”锦裳扭过身来,诮笑着整理衣衫道。
“说正经事吧,让素一师太查孟秀女,是不是有结果了?”安西王重新把自己泡回澡盆里,侧脸向她问道。
锦裳坐在屏风后,自己斟了小酒,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回答说,“找人这种事,不是沈娘最擅长么?为什么让素一师太去查?”
“沈娘跟孟秀女的母亲有交情,本王怕她有事隐瞒。素一师太有没有查到什么?”
“赶巧了,素一师太跟孟秀女的母亲也有交情。”
“这孟夫人也太神通广大了!素一师太是怎么认识她的?”安西王自己提了热水铜壶,慢慢向澡盆里注了些烧水。
“准确地说,这位孟秀女有两位母亲。素一师太认识的,是孟秀女的亲生母亲张氏。师太说当年张氏是她们庵里的香主,去庵里求过子嗣,后来就怀上身孕。据张氏讲,孟大人当时与一个情人藕断丝连,因此她害怕自己生不了儿子,坐不稳孟家的大夫人。谁知道天不遂人愿,张氏怀了双胞胎,却生出来两个女娃,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两个女娃?那孟青箬还有一个姐妹?”王爷疑惑地向着屏风问。
“姐妹倒没有,却有一个哥哥。”花锦裳品了一口小酒,继续说,“临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