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神气什么?还没我个子高呢!
云睿暗嘲。
小姑娘最特别处,便是右手中捏着的绯红色缠金长鞭,这会儿鞭稍犹自颤动呢。
云睿懂了,刚才挟来一阵风的,就是这个物事。
哼哼!还敢说我是野丫头——
“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小小年纪,居然就敢拿鞭子抽人!”云睿反嗤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那小姑娘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等奚落?何况对方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刚才一手躲避的功夫明显高过自己,这令她更是气愤。
“你才野丫头!信不信我告诉皇姑姑,砍了你的头?!”小姑娘说着,还威胁地甩了甩绯色长鞭。
云睿浑没在意她说的什么“皇姑姑”,只听她说要“砍了自己的头”,更是不屑了。
“瞧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砍姑n_ain_ai的头?全帝京的牛都被你吹死了吧?”
她从小在闾巷间长大,虽是被云世铎教以诗书礼仪,又常被云素君管教,然而久同邻里幼童玩耍,嘴上早就练就得油滑不饶人。那小姑娘生长于富贵之家,连府里的下人都对她恭敬十分,哪里听过这等粗俗之语?登时,臊了个大红脸。
“你下来!看我怎么教训你个野丫头!”她情知自己不是云睿的对手,云睿栖身之处她的鞭子又够不到,于是便喊叫着让云睿下来,心里想着自己就算跑得急,那些随从也定是快到了,就不信人多制不服这个野丫头。
云睿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心说看这小丫头的装扮,说不定是什么贵人呢,万一自己懵懂下去,她有帮手埋伏着呢?
“你莫匡我!赚我下去,你帮手来了,我要吃亏的!”这会儿,她全然忘了自己储君的身份,倒寻回了往日同众孩童打架玩耍的意兴。
绯衣小姑娘被一语道破心思,脸上更烫,脑中一热,浑然忘了自己武功不及对方这一节。
她迈开大步让出一块空地,仰头又道:“你下来,我和你单打独斗!但,你跳下来时小心些,别踩到了我的白鸟。”
云睿眉尖一耸:“怎么就成了你的白鸟了?明明是我先发现的!”
“不是!”小姑娘立马反驳,“是我先发现的!那树叶子都是我盖上的!要不是他们催着我去给皇姑n_ain_ai问安,我早就……”
云睿懒得听她絮叨,小手一挥,打断她:“啰嗦!谁打赢了,鸟归谁!”
小姑娘闻言,呆了呆,一股子豪气直撞脑门,小手叉腰:“好!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云睿说罢,飘身而下。
第18章 骑揍
云睿见树下的小姑娘向后退了一丈多远,就算自己此刻跳下去,对方一时也伤不得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她朝树下瞄了瞄,捡了个远离覆着树叶的小白鸟的位置,瞧准了,双足发力,在树干上只一蹬,便从两丈多高的地方飘身而下,“哒”的一声轻响,小小的云纹靴底在草地上落实了。
绯衣小姑娘瞧她这一手轻身功夫,已经瞧得目瞪口呆。她自己也是个淘气的,从小到如今府中院子里的树早爬了个遍,掏鸟窝,或是摘果子玩,甚至只是为了爬到高处看风景。可每每下来的时候都是扒着树干出溜到离地半丈高的地方,才敢大着胆子往下跳。多数时候都是四脚着地,少数时候则干脆来个“嘴呛泥”。哪里有半分如此潇洒情状?
她不禁有几分艳羡,心中有了一丝佩服,又强自骄傲地压了下去。
哼!府里的侍卫的能耐比这三脚猫功夫强多了,本大小姐有的是机会让他们教我。
不过,说归说,对于武学之道,她一向是稀里糊涂、得过且过。
单说云睿,跳下树来,直起身子,回头又不放心地瞥了一眼受伤的小白鸟。
那鸟儿似是与她有感应。她一眼瞥过,鸟儿便“啾啾”地叫两声。
云睿心念一动,深觉自己和这鸟儿颇为有缘。她对自己的功夫相当自信,这小姑娘又不是前日自己逃家时守在外面的那大内侍卫何冲,这只小鸟便势在必得。
话说,几日来,都没见到那位何侍卫。
云睿边想着改日定要见见那何冲,让他每天陪自己练功夫,边将身上紫袍的衣襟掖进丝绦里,束好,省得打斗起来缚住了手脚。
师父曾经说过,江湖中人切磋武艺,不做无名之争斗。既是光明正大地切磋,自然要把对方的名字问问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云睿掖好衣襟,浑身收拾得利落,看着绯衣小姑娘,问道。
之前云睿在树上时,绯衣小姑娘逆着光抬头瞧她。这会儿二人平视,她才看清楚云睿的长相。
咦?这野丫头竟然长得像皇姑父一样英俊。
绯衣小姑娘眼珠子咕噜一转,继而自我否定——
不对!皇姑父是男子,眼前这人不过是个小丫头,怎么能用“英俊”来形容?
何况,皇姑父是天子,最最尊贵的人,这个小丫头怎么能跟他比?
想到皇姑父往日对自己的好处,绯衣小姑娘伤心了,更是心情不好。
此时,她听到云睿竟然问自己的名字,鼻孔朝天一嗤:“凭你?也敢问本大小姐的名字?”
云睿脸上一红。她本想“按江湖规矩”和对方互通名姓的,却不想臊了一鼻子灰。
大小姐了不起啊?富贵人家了不起啊?
她这会儿早忘了自己即将是天底下最富贵的那人。试问,普天之下,还有谁富贵得过皇帝?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