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後,席晔去厨房洗盘子,冷魅儿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席晔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冷魅儿两只腿搭在茶几上,一摇一摇的,活像只狐狸,这让他不得不相信,如果她真有尾巴,此刻也得摇起来。
冷意的电话意外的打来。
“有个人想要见你。”
“我现在过去?”
“不用,我就在你别墅外。”
冷魅儿飞快的从沙发上翻起:“我出去一下。”
“我跟你去,”席晔连忙说。
“不用,”话音未落,冷魅儿已奔出大门。
席晔诧异看著冷魅儿消失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追出去。
很少看到冷意亲自驾车,今天的冷意,很反常,以至於冷魅儿刚上车,就感受到车内的低气压。
直觉告诉她,冷意的心情很不好。
面部紧绷的冰冷线条,连唇都是紧抿,更像是发泄般的将车子开得飞速。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可是他不说话,她也就不敢多问。
车子在郊外别墅区的其中一栋停下。
“谁要见我?”冷魅儿下了车,终忍不住问。
冷意抿唇不语,径自走进别墅。
冷魅儿快走几步,紧跟在他身後。
走廊里隐隐约约传来音乐,冷魅儿仔细辨别,是巴赫的《安魂曲》。冷魅儿忽然心口生疼,究竟是谁?如此神秘?随著音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知道就快到了。
终於冷意在一扇门前停下。
这就是传出音乐的房间,冷魅儿屏息凝神,冷意伸手推开门,几乎同时,房间内的音乐停下来。
一张苍白瘦削的脸映入冷魅儿眼帘,那张脸的主人正朝她微笑:“好久不见,魅。”
“连香!”如果不是非常熟悉这个声音,冷魅儿几乎不敢认,眼前这个骨瘦如柴,脸部颧骨凹下,十足病态的女人,是幻夜曾经的首席女欢,她的好友连香?!
原本美豔不可方物的她,怎会变成这副样?!
冷魅儿拍了拍自己的头,她……不是在做梦?
连香……没死?!
“吓到你了?”连香倚在床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浮现在这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极其渗人:“别说是你,就连我也经常会被自己吓到。”
冷意走过去,了连香的额头,眉头蹙得更紧。
“别担心,”连香似看出了冷意所想,轻轻将他的手拉下:“已经好多了。”
冷魅儿呆呆的看著他们亲昵的动作,只觉身体从头到脚都凉了。
“胃口好点了麽?”冷意轻声问。
冷魅儿心又是一痛,他语气中的柔情,是他从来都不曾给予她的……可现在,他拉著连香的手,连眼神都是那样柔和。
这样的冷意,太过陌生,陌生得叫她心寒。
“你一说,我倒真有些饿了,”连香声音很轻,有气无力的。
“想吃什麽?我去做,”冷意一下一下的轻柔的抚著连香的发。
“你决定吧,”连香勾起唇角。
“好。”
直到冷意离开房间,房门也被重新关上,冷魅儿依然还没从过度震惊中清醒过来。
刚刚走出去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冷意?他居然会为一个女人下厨做饭?
也许是站得太久,她感觉腿有些发软,但心里更是酸涩不已,一直以来,展现在她面前的始终是冷意无情冰冷的一面,原来他也有温柔,他也会宠人,只是那份柔情不属於她,是属於另一个女人……
“魅,来这边坐,”连香朝冷魅儿招了招手,又拍了拍床边。
冷魅儿咬著唇,僵著身体走过去,腿都有些麻木。
“看到我还活著有些意外吧?其实,我本想等病好了再见你,可我这病,恐怕是好不了了……”
“什麽病?”
“我的身体其实早在幻夜就已经垮了,那时我以为自己年轻,就没在意,以至於造成了极大伤害还不自知,冷意当初的那一枪,让我身体里潜伏著的危险爆发,纵使枪伤好了,我的身体已经没法挽回,”连香说话很吃力,说完这些,已经有些微喘。
“香……”冷魅儿眼眶不由得发红,手往身旁一按,忽然变了脸色,大惊之下一把掀开连香的被子。
“怎……怎麽会这样?!”冷魅儿全身开始颤抖,指著连香的腿,泪终於夺眶而出。
“废了,三年之前就废了,咳咳,咳咳,”连香忽然开始咳嗽,冷魅儿连忙倒了杯水,手顺著她的背,因为咳得缺氧,连香脸上终於浮现一丝血色,她止了咳,缓了下才说:“仅仅三年,我的腿就萎缩成这样。虽然冷意每天给我按摩,依然没有什麽效果,其实我很想让他放弃,可我刚一提起,就被他厉声拒绝。他总是这样执著。”
冷魅儿眼神不由得飘向连香那已严重萎缩的双腿,泪再一次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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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香弯起手指,轻轻擦去冷魅儿的泪:“魅,你在为我哭麽?你总是……这麽善良。”
“香……”冷魅儿紧紧握住连香的手:“这几年,一直是父亲照顾你?”
“嗯,白天请了佣人,他一般晚上过来,”连香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当初冷意在你我之间,选的人,是你。所以他杀我,来让你死心。只是,我们的这份情,他割舍不掉,开枪时,故意偏了几公分,我才能活下来。”
经历过生关死劫,也许才能让一个人真正看清自己的心,而深心处纠缠难解的死结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