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为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他们认为我行为不可预测,他们认为我情绪无法控制。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动物。
后来我渐渐能坐起来,褥疮也快消失了,我感觉到自己已经塌陷的皮肤再次有了水分,感觉自己的脸也渐渐有了弹性。再后来我能下地了之后,他们才允许我自己大小便,自己抹药膏,他们才把那又s_ao又臭的尿袋便袋从我身上拿走。
但它们已经留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直在想楚门那天接了什么电话,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不然他这么恨我,不会没安排好怎么处置我就匆匆离开。
因为我一直记得,那三天的脱水实验我只是熬过了一天。在一般的极限检测实验里,只要实验动物没死,那么实验继续。
这是他们与受试者签订的残酷约定。一旦签订之后,这便是一张卖身契,他的命就是实验项目的了。
他的这辈子都被赋予了最崇高的意义,就是为了人类的优化而牺牲。而他本人也被赋予了最下贱的意义,他从此被称为实验动物,他不再是人,也没有人再把他当人。
我的卖身契很早就签在了前一家公司,在他们倒闭之后,楚门很容易就拿到了它。因此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命,我逃不掉的。
下一轮的极限实验也许就在我渐渐恢复的时候开始。也许,是放干我全身的血之后看看我还能活多久。也许,是让我在极度严寒下测试多久会冻僵。更也许,是封闭住尿管来观察多久会引起肾衰,多久会全身浮肿,多久会膀胱爆开。
这些我都听说过。
这个时代的人类,已经公然在明面上用金钱衡量生命,以科学之名行魔鬼之事。
可我既然决定拿命还他,那么就随他拿我的命做什么。只是不知道我这条残次品的命,这条溃烂的残躯,还值不值得浪费他实验宝贵的资源。
我等了很久,后来终于忍不住问了有时还能跟我说句话的护士,我什么时候再被送去做实验。
“听说上次那个项目组,全员都已经被楚总开除了。所以你的实验契约,目前又暂停了,以后再有别的实验项目你符合入组标准的时候,你才会再次成为实验动物。”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那天在实验基地,他发的脾气好像是不小。这个项目组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让他这么不高兴。
死刑缓刑的感觉。
我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在这间昏暗的房间里等着,等着一切的到来。护士们没有说我不可以出去,可也没有说我可以出去。
所以我自动认为我做任何事都是被禁止的。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基因优化的优等品,让他们护理我这么一个残次品已经是不应该了。我什么要求都不该有。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对不起可爱的读者,可能是文章口味较重,昨晚一直审核没过被锁,只好删除了某些片段再发,万分抱歉!
往事
终于有一天楚门回来了。
他的面目依然那么冷峻,直奔到我的面前,捏住我的肩膀,说:“杜明远在哪里?”
杜明远?楚门项目的负责人?项目因为资金问题流产了之后,他就不知所踪了。
我知道楚门一直在找他,想问他为什么?这个实验到底是谁在出钱c,ao控,是谁把他送到实验基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