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思宁:“……”
默了半晌,曲昀忽然想到了什么,迟疑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遭,又迟疑着开口:“你该不会是不知道……”曲昀脸上的表情瞬间充满了同情和一言难尽,掩着嘴低声道:“我那倒是收藏了一些图册,你拿去看看?龙阳的没有,反正都大同小异差不多,你——”
他说得正经无比,偏偏听得人满脑子不可言说的画面,只要那么稍稍将喻旻的脸一想……
卫思宁屁股着火似的跳起来,捂住脸在屋里打转,边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边嚎道:“啊啊啊啊!你在说什么啊——”
曲昀偏头一看,光风霁月的禹王殿下从头发丝到脖子根都是红的,这反应不太对劲。
他鼓起勇气,欲言又止,最后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害羞啊?”
禹王殿下火烧一样的脚步顿住了。下一刻,气势汹汹撩帐落荒而逃。
留下曲昀在帐中险些笑断气,还不忘撵出去补刀,“可真是怂出风格来了你!哈哈哈哈——”
这边喻旻破天荒赖了会床,左等右等不见卫思宁回来,便磨磨蹭蹭爬起来。刚一出卧间就看到坐在厅里正用早膳的两人,林悦和郎岚。
林悦瞧见他出来,咬着筷子把人上上下下查探了一番,看着j-i,ng神头还不错。
待喻旻走近,他保持着咬筷子的动作狠狠地一声:“哼!”
喻旻:“……”
他就知道,安顿妥帖一个还有一个。
郎岚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决定去旁边暂时做尊雕塑。
喻旻心虚,老老实实凑过去检讨,“对不起。”
林悦本就是个色厉内荏吃软不吃硬的没用玩意儿,一听这声道歉就忍不住开始心疼,再多疼一会就开始愧疚。
我的阿旻,遭了那么多罪,都是为了大家不饿肚子,我怎么还要生他气。
再开口的时候已经缴械投降开始嘘寒问暖了,“你睡好了么?曲昀说你要虚弱一阵子,嗅觉味觉什么的都要受影响,你来尝尝这个看吃不吃得出味道——”
卫思宁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喻旻张嘴衔住林悦夹给他的糕点,红软的舌头尖一触即走。
刚被冷风吹得清醒平静的脑子又轰地炸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画册”的种种画面又八爪鬼似的缠上来,每一张都是喻旻的脸。
卫思宁:“……”
林悦抬手招呼他,“殿下用过了么?没吃就一起吃点。”
卫思宁几步跨上去先灌了口凉茶,没料到灌得太猛一口闷到气管里,顿时咳个天昏地暗。
喻旻懵懵懂懂递上去一块糕点,“吃下去压一压。”
他此刻满脑子见不得人的想法,觉得自己八成要疯。
吃下去——
压一压——
他绷着腮帮子狠狠咬一口,又呛到了。
喻旻、林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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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琢磨着应该是糖(叉腰)
第36章 南归
卫思宁监军一职没讨到,他那皇帝哥哥禁不住缠给了一个参军职位。
他自下蔺回去后,雷霆手段将雍州又清理了一回,顺带还意外翻出了裴丰同党项来往的证据,里面牵扯颇多。依着这些证据裴丰终于被革职查办。
监军与参军虽说只差一字,职权却天差地别。
一般来讲监军能左右战将的军令下达,是个颇惹人嫌的差事。
而参军只有参与军事的职权,说得好听点能称声军师,但若战将不认,还不如帐中小小掌案职权大。
然卫思宁身份摆在这,同原京北营又渊源深得很,没人敢拿他不当回事。
几天之后,北胡大军往南撤回。上参围军一撤,其余几城断断续续的攻击也渐渐无以为继,都陆续撤出乌桓南境。
北胡军缺粮,所以撤得很急很匆忙。甚至线路都没有深思熟虑地规划过,喻旻抓住时机,率军半道拦截,北胡主帅莱乌重伤遁逃。
林悦很是难受,愤愤不休抱怨了一路,“这孙子命可真大。”
喻旻道:“总还有机会碰上。”
莱乌伤了一条腿,看出血量那条腿应该是保不住了,骑惯了战马的人今后都要换轮椅坐着,活着可不比死了好受多少。
赤羽军要赶在大雪封路之前回武川过冬,围堵莱乌一战之后稍作休整之后便整军南归。
夏岐令在城外相送,抱拳道:“大恩不言谢,一路顺风。”
林悦翻身上马,依旧是来时那身轻甲白袍,笑容亮的晃眼。夏岐令替他引着马往前行进了几步,这是乌桓人重谢之礼,“多谢林将军昔日救命之恩。”
“哎呀不要谢来谢去谢了又谢,是你值得我们才尽心助你,是吧阿旻。”
喻旻挽起嘴角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