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宝贝的优等生能干出些什么?沈晋想着,无声地笑了笑,也跟着他的脚步往里走。
「沈晋。」走了一段,估摸着巷口路过的人应该看不到里边的情形了,秦央回过身。
「嗯?」见秦央站定了,沈晋惯x_i,ng地往前跨了一步。
下一刻,有什么东西撞上他的下巴,泛开一阵火辣辣的疼,尚不及反应,小肚子上也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沈晋痛得弯下腰,头顶上的声音冰冷地灌进耳朵。
「我最讨厌你的一点就是虚张声势。」
秦央抬高下巴睨着背靠着墙垂头不语的沈晋:「疼吗?很悲惨是不是?」
伸手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又随手丢弃在地上:「躲在厕所里抽烟很拽吗?」
沈晋略抬起头,透过长长的流海看着面前的秦央,夕阳西下,暗沉沉的y-in影里只看到他齐整得能看到折痕的白色衬衫和冷冷翘起的嘴角。
「因为打架被通报批评很帅吗?」
疼痛蔓延,从下巴到小腹再到全身,眼前的人依旧站得悠闲,右手随意地c-h-a在裤兜里,不带感情的冷漠话语一句接一句地从他嘴里吐出来:「交白卷很酷吗?」
「考试作弊很刺激吗?」
「初中毕业以后你想干什么呢?守在校门口收保护费?偶尔钓两个学妹做z_u_o爱打打胎?然后吃你老爸的用你老爸的?他不是不管你了吗?你不是不认他了吗?」
「秦央!」刻毒的问句下,沈晋缓缓地挺起身,「你……」
沈晋话未出口,秦央c-h-a在裤兜中的右手再次挥来。沈晋左颊上痛得眼中泛起涩意。
秦央站回原地,目光中有着毫不掩饰地嫌恶:「叛逆很好玩吗?想一直玩到死吗?」
转身离去的一刹那,手腕被沈晋牢牢抓住,施予对方的暴力被全数回报到自己身上,一样的位置,更凶狠的力道。秦央啐了一口唾沫,背部被逼着紧贴住墙角。
「秦央。」双手撑在他的头颅两侧,沈晋垂下头,一字一字说得鄙弃,「我最讨厌你的一点就是装腔作势。」
松开对他的压制,沈晋背过身。「好学生,有大道理放到作文里去说。考好了,你爸妈会夸你的。」
身后没有动静,面前只有斑驳的长着青苔的墙壁,光线愈加黯淡,巷口偶尔有行人路过时的谈笑声。身上的疼痛麻痹了神经,眼中的涩意越来越清晰,沈晋努力让自己撑大眼睛。
身后的秦央终于开口:「你又不信教,戴什么十字架?」
刚才就从他敞开的领口中看到他颈间的饰物,散发着淡淡光泽的银色挂件,做工粗糙,边角处已经裸露出暗红的原色,一看便知是从街边小摊上八块钱一个买来的。
「你知道什么?」奋力压抑下去的酸涩因他的问题而又反弹上来,想要倾诉的yù_wàng冲破喉咙,沈晋猛地旋过身,对上秦央打得失去了眼镜遮蔽的眼睛。
「你妈当着你的面被人骂过下贱?你爸隔三差五地换秘书?你家时常有人上门闹,不是说你妈勾引男人就是哭着说有了你爸的种?你爸妈三个月没回过一次家?什么叫儿子,只要塞了钱就什么都不用管?给我请了个把名师就是关心我?笑话!凭什么他们自己丢人现眼就要我给他们挣面子?嗯?不及格怎么样?交白卷怎么样?老子就算不上学了又怎么样?她能骂我?他能打我?他们一个个上宾馆开房还来不及!我爸连我的教室在哪层楼都不知道!」
胸膛剧烈地起伏,眼眶周围不知不觉起了一圈红,褪去满不在乎的伪装后,激烈的吼声到最后却浸满苦涩和悲哀:「可怜我了,是不是?要安慰我了是不是?好学生秦央要不要每天放学后帮我补课?」
「原来你到现在还是这么幼稚。」昏暗的小巷里,秦央的声音异常清晰,「你爸不打你一顿就不知道悔改,你妈不夸你一句你就不知道要继续用功?」
衣襟被揪住,视线被迫上移,秦央平静地看着他赤红的双目:「沈晋,你果然废了。」
然后,屈膝,狠狠地顶上他的小腹,拳头j-i,ng准地打上他姣好的右脸,揪着自己衣襟的人立时松了手,痛苦地倚着墙根蹲下。
秦央低下头,掸掸衣摆:「《故乡》最后四段,明天中午背给我听。那张英语卷子你连题目都没看吧?重做一份。」
沈晋只是仰起头瞪他,又立刻低了下去。
秦央,走出几步又转了回来里取出自己的听课笔记抛到他身边,口气倨傲:「别再让我知道你没有笔记。」
一直走到巷口,秦央回过头,墙根边的人还一动不动地蹲着,自己的笔记孤零零地躺在他脚边。
「沈晋。」秦央叫他,他没有抬头。
「说句大不敬的话,要是他们死了,你是不是跟着一起死?」
第二天中午,沈晋没有来背课文,一道几何题秦央做了足足一个中午,纸上的线段来来去去地描了一遍又一遍。
「你的作业本快要画穿了。」糖糖咬着木奉木奉糖冷眼瞥着他可怜的作业本。
放学没,秦央去车棚取车,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拖到了一边。
「拿来!」脸颊肿得老高,下巴上也是一片青紫。事实证明,无论帅得多么惨绝人寰,一日被打成了猪头照样不会有帅得惊天动地的猪头。
秦央想,难怪他一整天都安安分地趴在桌上不肯见人。
「什么?」
「笔记!」
昨天扔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