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在游廊上,离着喜房远远的。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姜秀兰蹙眉,“新郎官新娘子呢?”
喜媒支吾道:“新娘子好像单独有话要跟新郎官说,新郎官让我们出来的。”
“这都大婚了还有什么悄悄话不能拜堂后再说?”姜秀兰怕误了吉时,便直接朝着喜房去。
绕过屏风,就见姜妙站在槅扇前,凤冠和盖头搁在方几上,里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肖彻在给小宝换衣裳。
“这……”意识到气氛不对,姜秀兰脸色大变,忙走到姜妙身旁,“妙娘,马上就要上花轿了,凤冠怎么还给摘下来了?”
里间肖彻听到声音,给小宝换衣裳的动作顿了顿。
“来,快戴上,否则该不吉利了。”姜秀兰一面说,一面走到方几旁,把凤冠和盖头一并拿起来,要亲自给姜妙戴上。
“姑妈。”姜妙从她手中接过凤冠和盖头,没有戴,只是抱在怀里,“您先出去会儿,我还有几句话想跟厂公说。”
姜秀兰隐约感觉到,这俩人是吵架了,但她又不好说什么,便只得低声提醒,“妙娘,大喜的日子,悠着点儿,那边的客人可全都到了,排场不小呢。”
姜妙轻轻“嗯”一声。
等姜秀兰合上门出去,她才抬眼看向里间。
肖彻已经给小宝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小宝换上特地为爹娘大婚做的新衣裳,可得意了,噔噔噔又跑到姜妙旁侧,伸手拽着娘亲的袖子,要拉着她出去上花轿。
姜妙垂眸,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温声道:“乖,小宝先出去,娘亲跟你爹爹说几句话,很快就来找你,好不好?”
“小宝也要听。”小家伙赖着不走。
姜妙无奈,只得吓唬他,“你不听话,误了吉时,这堂就拜不了了。”
“好叭。”小家伙嘟了嘟嘴,临出门前又歪头看了眼肖彻,意在提醒爹爹要努力把娘亲娶回家。
肖彻对上儿子乌黑澄澈的大眼,眼底漫上轻柔。
等屋子里再次沉寂下来,姜妙才侧眸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今日一身大红吉服,与她的嫁衣配套,金绣繁丽,腰间束着蛛纹玉带,矜贵华艳,一双瑞凤眸细长而精致,睫羽微垂,在眼睑处落下一片扇形暗影,微抿的薄唇带了点迷茫的脆弱。
当杀神卸下御敌的盔甲。
当雄狮收了尖锐的利爪。
当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他放下所有身段,伏在她肩头颤声求着她别走。
姜妙不得不承认,自己心脏遭了狠狠一击,然后乱了节奏。
无疑,她是喜欢他的,哪怕嘴上说得那么决绝,终究还是扛不住他突如其来的伏低示弱。
但,一想到因为他,自己承受了太多本不该承受的辛酸和苦楚,她心里便是一阵揪疼。
她也迷茫。
她曾经恨过那个人,恨得咬牙切齿,入了骨髓,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
可现在,她喜欢上,哦不,她爱上了那个男人。
就在她情浓不可自控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便是那个带给自己一切痛苦的人。
她要怎么做,才能抚平心里那个爱与恨不断交织出来的疙瘩?
她要怎么选择,才能在保证自己不受伤的前提下,也不伤到他?
肖彻上前拉她的手。
姜妙下意识后退一步,抬起头,呼吸有些紊乱地看着他,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为了儿子,我可以跟你去拜堂,但,我有个条件。”
肖彻颔首,“只要你肯上花轿,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姜妙收回视线,“回门以后,我想去我娘给我陪嫁的庄子上住一段时日,一时半会儿,我无法接受当年……的那个人是你,你总得给我时间平复。”
“好。”肖彻温声应下,往前一步,从她手中接过凤冠和盖头,仔细为她戴上。
一切妥当后,肖彻才把喜媒叫进来。
喜媒手里拿着红绸,递了一头给新娘子,又递了另一头给新郎官,然后搀扶着新娘子去往正堂拜别长辈。
姚氏早与姜明山和离,眼下高座上便只她一人。
得见闺女与肖彻牵着红绸进来,她总算舒了口气。
母女连心,其实姚氏多少看出来,妙娘这些日子在跟肖彻闹别扭,具体原因她没问,但隐约猜到可能是因着小宝的身世。
先前喜媒扯着嗓子喊新郎官去喜房接新娘子来拜别岳母,她坐了好半天没见着人,心里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暗里求了多少个菩萨保佑。
现在看这样子,小两口应该是说通了。
姚氏面上才又露出喜色。
姜妙和肖彻在堂中站定后,露水露珠一人拿了一个蒲团各自放在二人面前。
之后,姜妙由喜媒牵着,与肖彻一道往下跪,给姚氏磕了头。
姚氏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地看了看姜妙,最后看向肖彻,“我这闺女一路走来不容易,往后去了你们家,我便再照顾她不得了,还望你多多爱重,有什么事儿别藏着掖着,小两口过日子,就合该说出来有商有量的,没得一方瞒着另一方,早晚瞒出事儿来。”
肖彻接过露珠递来的茶,端上前递给姚氏后,郑重道:“小婿谨遵岳母教诲。”
姚氏喝了茶,捏着帕子压了压眼角,摆摆手,“去吧!”
姜妙才又被喜媒搀扶着站起身,出正堂后由姜旭背到了大门外。
花轿早已等候多时,得见新娘子出来,礼乐声马上响起,敲敲打打地响彻整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