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抱住枕头,顺势躺倒。
小乌鸦去抓,被他拉着手臂也躺倒在床。
“找死呢。”小乌鸦恨恨,扑到顾臻身上,“多大的人了,还玩枕头!”
“多大的妖了,还跟我抢?”顾臻将枕头压在肚子底下,死死护住。
“那是我的,绣了我名字的!”小乌鸦道,“快还给我!”
“在哪呢?”顾臻低头找绣字,“哪呢哪呢?”
“这你也信。”小乌鸦哈哈大笑,一把又将枕头抢过,“白痴。”
“这是逼我动真格了。”顾臻装做往手心吐了唾沫,又使劲搓搓,跳起来扑向小乌鸦,连妖带枕头抱在怀里,从床头滚到床尾。
一人一妖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
折腾累了,两人并排躺着,各自抓住枕头一边,就是不放手。
“不抢了,一个破枕头有什么好抢的。”小乌鸦说,“我数三下,我们一起放。”
“好啊,你数。”顾臻说。
“一,二,三,放。”小乌鸦说。
一人一妖都没放。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小乌鸦怒。
“你也不算数!”顾臻寸步不让。
“你放开。”小乌鸦说。
“你先放。”顾臻说。
“你放不放?”小乌鸦说。
“你放我就放。”顾臻说。
“你幼不幼稚!”小乌鸦说。
“你就不幼稚了!”顾臻说。
“气死我了。”小乌鸦咬牙,又扑向顾臻,一人一妖再次扭作一团。
……
玩闹半天,药膏算是白擦了。顾臻四肢大张地趴着,让小乌鸦给他上第二遍药。
“疼。”顾臻说。
“抢枕头怎么没见你喊疼。”小乌鸦冷笑,在他腰间重重抹上一把。
顾臻含泪忍了。他换了个姿势,枕着右手臂侧头看小乌鸦。
“看什么看。”小乌鸦说。
顾臻:“凤凰?”
小乌鸦:“唔。”
顾臻:“凤钰?”
小乌鸦:“干嘛。”
顾臻:“小乌鸦?”
“想说什么就说吧。”小乌鸦火了,“再喊我揍你了。”
“凤凰是不是能号令百鸟。”顾臻说。
“那又怎样。”小乌鸦说。
顾臻撑起身体。
“别乱动!”小乌鸦怒道。
“我想过了。”顾臻坐正了,捏捏小乌鸦的脸,“这么多鸟在市里头总归不是个事儿。会里肯定也要来找你,可能就是明后天的光景。
“而且鸟患不解决,小区里的驱鸟器、天台上的隔离网就没法拆,大灰二灰都回不去。还有,家里还装着护栏呢,你想回趟家也不容易。如果我们把问题解决了,所有麻烦就能迎刃而解,多安逸啊!你就能回家了!”
“切,爱回不回。”小乌鸦说。
“那我多可怜。”顾臻说,“家里就我一个人,昨天一晚上没睡着……”
“行了行了。”小乌鸦不耐烦地打断,“你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让我把鸟弄走么。”
顾臻笑道:“你能么?”
“我不能。”小乌鸦说,“至少现在不能。”
顾臻:“啊?”
“这些鸟打哪来,为什么来,我确实不知道。”小乌鸦说,“不过我们一族是百鸟之首,不管怎样,市里的鸟都归我们管。现在是遇上点麻烦,一时半会儿弄不走。这两天我和五哥在想办法。你别老惦记着,没事就待山上,别到处跑给我添乱。知道没有?”
顾臻耸耸肩:“我尽量。”
“还有,我们参与这事儿是因为乐意,跟灵脉传人的威胁没关系。”小乌鸦说,“想找麻烦让他们尽管来,我根本不在乎。”
*
想让小乌鸦接纳灵脉传人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顾臻有些无奈,不过他也知道急不得,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至少现在小乌鸦也算勉强接受了他的新身份。
多说无益,一句不和又得吵起来,闹得两人都不愉快,顾臻干脆岔开话题,揉着肚皮问道:“你们住这三餐怎么解决啊?我早饭都没吃。”
小乌鸦正要回答,房门敲响了。
小乌鸦说:“你等会儿。”
他跳下床,去给凤玦开门。
顾臻连忙抓起皱成一团的短袖,动作飞快地套上。
从顾臻的角度看去,小乌鸦的身形正好把他五哥挡了,后者似乎在打手语。
“知道了。那我走了。”小乌鸦应一声,转头对顾臻说,“我马上回来,你别乱跑。”说完没等顾臻回复,就化作鸟形飞走。
“他去干嘛了?”顾臻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句。
凤玦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坐到椅子上,用擦写板和他对话。
—我点了外卖,送餐范围只到山脚,让他去取了。
顾臻:“……”原来非独生子女家庭里,大的指使小的做事的传闻是真的。
—点了素食,别见怪。
“庙里么,应该的。”顾臻说。
对方是小乌鸦的哥哥,顾臻不好乱说话,干坐在一间屋里,略显拘谨。
“要不我去帮他拿吧。”顾臻有点不自在,想到一个完美的借口,“一个人拿三份怪不方便的。”
凤玦笑着摇头。
—他没问题的。你坐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跟我?”顾臻诧异,“请讲。”
凤玦略一思忖,组织好语言,快速在擦写板上写字。
—你因飞鸟而来。
“是。”顾臻把接到反狩联盟任务,希望和平解决鸟患的情况大略说了,“小乌鸦说你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