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于小灵一口一个“伯爷”的叫着,被她一次一次的行着礼,这些落在徐泮耳朵里面、眼睛里面,比打他一巴掌,还难受许多。
他知道她怕,她忌惮府上暗藏的势力,忌惮下人的口舌,忌惮这场棍棒会给他招来更大的麻烦,所以她连忙叫停,而且她不得不叫停,还不得不在这些人面前,把礼数都做的一差不差。
而这些,都是他给她找来的。他说娶她回来是要疼她的,然而,却让她在这个府上却被人中伤、被人非议、还被人背后插刀。
徐泮有一刻,心中恨得想把那些非议他的人都杀掉,想把那些不相关的人都撵出这个伯府,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指骨被他攥得噼啪作响,他看着于小灵,心里像被人扭了一把,再看不下去,深深吐了口气。
“既然夫人为你们请了命,今次便饶过你们,若让我再发现你们口舌生非,对夫人恩将仇报,可不是三十棒杀威棍这么简单了……”
他说的后头,言语之间尽是狠绝,下面的人如何听不出来其中杀意,一个个浑身紧绷着哆嗦不停,跪在地上,便是叩头。
徐泮狠狠地看了这些人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朝着于小灵看来,说道:“夫人随我回去吧,不要再为这些人费神。”
于小灵应了声是,本想在规规矩矩地行次礼,却在他灼灼的目光下,终究是没有成行,然后跟在他如流星般的步伐之后,回到了正院。
这次于小灵很自觉地反手关上了房门,看见徐泮垂手反身而立,浑身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方才心中生出的些许埋怨与责怪之意,随着这一路跟在他身后前行,看着他孤寂而又坚实的背影,全部消散而去。
她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轻轻地几步走上前,走到他的身后,抬手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
徐泮显然有些意外,而后又感到了她的脸颊贴到了他的后背上,她们之前,如同此时的环抱一般亲密,可却又总是有太多的东西要往中间穿插进来。
徐泮心疼更兼无奈,他沉默着,覆上了她的手。
“你在生气吗?”她问他。
徐泮想转过身来,将她抱在怀里,被她抱着的感觉,总是有些奇怪,而于小灵却紧紧地锁着他,不让他转身。
徐泮微微皱了眉头,没有说话,便是没有否认于小灵的问话。
“可是我也在生气,你知道么?”她说道。
徐泮越发深压了眉头,禁不住开口道:“为何?不必为那些人伤神。”
于小灵“哼”了一声:“他们还入不了我的眼,我只生气你为何要为我的事情大发雷霆,若你三十杀威棒,当真打死了人,别说我的名声没找回来,你自己又好到哪去了?我跟生气,你为何遇到我的事情,就不能冷静思考了?徐泮,我甚是生气!”
于小灵道出这最后一句,搂住徐泮的手也松了松。徐泮顺势转过身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深深闭了眼睛,说道:“我没有办法压制怒火,他们这样中伤你,还是在我这个伯爷的府邸。我连我的府邸都管不了,我拿什么给你一世的安康?
灵儿,或许我不该这么早就娶你回家,我该把那些忧患一并去除,把这伯府上上下下清理干净,再将你娶回来。我不该……”
于小灵冷哼了一声:“你确实不该!”
她突然在他怀里,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若不是你突然跑出来横插一刀,我说不定早就嫁给了黄家二哥,或者不拘什么读书人家的子弟,我娘定是高兴!”
徐泮一听她说要嫁给什么黄家二哥或者其他人,心疼那个酸楚的感觉,立时泛上来。
他也不说不行,也不说他如何,只狠狠地将她搂进怀里,一直使劲搂着她,直到于小灵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你便是跟我有深仇大恨,也不用把我的腰扭断吧!你快松开,疼了!”
徐泮这才将她松开,看着她满是戏谑的眼神,呼哧呼哧地喘两口气,突然恨声说道:“不许再提嫁给旁人的事情,不然……”
“不然怎么样?”于小灵歪着脑袋,想看看他能回答出什么来,想必定也是无可奈何吧。
徐泮看出她的意图,紧抿的嘴角忽的扬上一抹弧度,然后略微有弯腰,就把她打横抱在怀里,迈开大步就往内室去了。
“唉!唉!快把我放下!”
于小灵这下着实慌了,手脚扑棱着拍打了他几下,才听他道:“还敢乱说?
“不敢了,不敢了。”于小灵二话不说,就求了饶。
二人闹了这一场,心头都略微好受一些。于小灵这才叫了温杏过来,上了壶茶,跟徐泮认真说起近日的事情。
“最近这事情接二连三的,倒也不是东一榔头西一锤。略微有些眼力,便看到和名志轩有撕掠不清的关系。可是,当真是名志轩吗?”于小灵道。
徐泮闭了眼睛,而后慢慢睁开来,说道:“在这个当口,尤其是二同你结下心结的当口,是人都会往他们身上想,这些事情的时间掐得如此好……从前我同大伯母和三婶娘并都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她们为人到底如何,我也不甚清楚。不过至于韩家和应国公府……韩家就像一盘散沙一样,而朱家却在应国公朱炳俊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呢!应国公,不简单。”
于小灵点了点头:“是啊,三婶娘,也不简单。”
她忽的嗤笑一声:“了事拂袖去,深藏功与名。”
徐泮抬眼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