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回头看他,问道:“你没事盯着我干嘛?”
顾芩凨‘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傲气的笑道:“谁看你?你又不是姑娘,我是在想,你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追杀,我看你一身行头不菲,应该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我?”尧清苦笑道,“我父母早亡,我是被人收养的。不过,我已经没有家了。”
“啊!为什么?”顾芩凨好奇。
“因为,收养我的那个人,讨厌我了。”尧清边说着话,头已经埋到胸口。
顾芩凨凑过去看他,朝他吹口气,尧清抬头诧异的看他,顾芩凨用手撑着下巴,乖巧的说道:“别怕,他们不要你,雾踪要你。我也要你。”
尧清闻言笑道:“你要我?你能做主吗?”
“我听岛主说,要你拜入雾踪门下,你看你多大的福气,你啊,就别难过了,等行了拜师礼,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顾芩凨伸手摸摸尧清的额头,“我把你的晦气都驱走。”
尧清低垂下眼,忽而笑道:“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一定会拜入雾踪门下。”
“为什么不啊,雾踪这么好,比中原武林好多了,我看你仇家挺厉害的,你要是不入雾踪,马上就得被送回中原,那还不是回去送命。”顾芩凨把衣服送到尧清怀里,“乖了乖了,赶紧换上,我在外边等你。”
尧清看着顾芩凨背光离开的背影,心口却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暖流,他抚摸着这雾踪的衣服,喃喃自语道:“义父,难道这就是天意。还不等你安排,老天爷就让我入了雾踪。”
尧清散开头发,缓缓解开衣物,窗外看来,尧清的侧脸十分柔和,顾芩凨拉着抉衣,嘀咕道:“我赢了我赢了,我就说他一定会入我们雾踪的,大师兄,记得你还欠我一壶好酒。”
抉衣侧过脸轻笑着,“好,欠着,下次还你。”
而后抉衣看着屋子里更衣的尧清,好似还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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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棠正在无名湖畔,远处飞鸽扑着翅膀来到无名湖,慕容棠青衫素雅,任由飞鸽落在他身边。
他拆下它腿上的信,只是廖廖数字,信函便随风而去。
钟英和赤裳才眨眼的功夫,湖边的慕容棠已消失不见。
钟英飞奔到无名湖,嚷嚷道:“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
赤裳悠悠走过来,看着远处的飞鸽,她沉声道:“这鸽子来自玄冥教,看来,是出了大事。”
钟英回眸看赤裳,眼中都是不甘,“天下人的事,都是大事!他的生死就不是大事了吗?”
赤裳闻言眼中也略有些动容,“这是慕容教主的选择,你不必为他不值,斩天诀虽说毒辣,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要教主的命。”
钟英冷哼一声,“你说的轻巧,我和你说这些干嘛,尧清不在这,你的心也跟着不知去了哪里!”
钟英负气而走,赤裳立刻拉住他的衣服,“钟英,收回你的话。”
“我偏不。”钟英傲慢的说着,“你对尧清是什么心思,谁看不出来,可他不喜欢你啊,他就喜欢教主。”
赤裳转过身甩开钟英的手,随手赤裳一巴掌甩到钟英脸上,钟英满是震惊的看她。
“我这一巴掌是替尧清教训你的。”赤裳冰冷的说道:“不要趁他不在就动他的人,也不要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对尧清,现在只有同门之谊,在我知道他和教主的关系后,就不会有半分妄想,希望你也守好规矩。”
钟英摸着自己的脸颊,冷笑道:“你威胁我?”
赤裳再不看他,决绝的从钟英身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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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山之上,岁岁枯荣
当年也是门庭若市的玄冥教,如今已是荒芜
玄冥教数位护法已经候在君子亭,未免多生事端,慕容棠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进入了玄冥教。
靳艳君正躺在床上,看样子命不久矣。
身边还有几位侍妾在照顾,但都不亲昵,兴许是靳艳君平日里过分严肃,如今也不敢近他的身。
等到这些人散去,慕容棠走进了房里。
好像是冥冥中就知道他会来,靳艳君在昏沉时缓缓睁开眼,看见慕容棠,他微微笑着,“你来了。”
慕容棠轻咳一声,轻声道:“即便是姚敷的武功再高,你也不至于伤到如此地步。”
“慕容,秋意可好。”
“安好。”慕容棠道:“只是近日清儿不在,他有些分心了。”
靳艳君闭目养神,微微叹息道,“我若是去了,他要怎么办。”
慕容棠缓缓坐到靳艳君床旁,此时的靳艳君已是大不如前,这副油灯枯竭的样子,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想他们少年时,名动天下,四海之内,多少人忌惮靳艳君的刀法,自从他们反目,玄冥教也就随之衰败。
如今靳艳君这般模样,玄冥教恐怕时日不多。
“我常常在想,当年,我要是没赶你走,今日我们是否会好过的多。”靳艳君问。
慕容棠想了想,平静的说道:“就算不是你,我也不会一直留在玄冥教。”
“士为知己者死,君亭山懂你,所以你甘愿为他死。”靳艳君道。
慕容棠摇头,无奈道:“我可为天下苍生而生,却不会为他们死。生与死,并不相等。”
靳艳君唇角轻扬,“那你怎么就肯为你那义子死?是为了破除天命?”
“只是渡了些许功力,还不至于。”慕容棠平静的说道:“我何须为他人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