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收起红鞭,眉目略显不满:“什么传言?”
座中有客人道:“姑娘,傅皇后生出妖胎之事你可听过?”
女子眉头一皱,声音凌厉:“什么妖胎?!”
小二被女子的眼神吓了一跳,心念道:初见惊艳,再见惊魂呐。
女子手摸着红鞭,像是随时准备再抽出来甩桌子一鞭,小二见状,声音有点瑟缩:“姑娘,傅皇后生二皇子那夜,帝崚之花一夜凋零,满城草儿尽枯黄,就连皇家养在天池那尾关系到整个宁朝命运的锦鲤,也反肚了。”
女子道:“莫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方才那位被甩鞭子的客人站起来,不屑道:“帝崚风水皆被那妖后败尽了,还好她早已命绝幽云八荒,不然宁朝铁定要败在她手上。”
女子冷哼一声,语气凌厉:“帝陵之花凋零,帝陵之草枯黄,皇家之锦鲤反肚,又与傅皇后有何关系?是否连那德贵妃命绝宁府,也要说是被傅皇后克的?是不是日后帝陵的雨水少点,日光多点,也要怪傅皇后?圣荆帝未亲政之前,这宁朝天下可是靠傅将军撑着,圣荆帝亲政以后,六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这傅将军是傅皇后之父,圣荆帝是傅皇后之子!你若说傅皇后是妖后,那当朝天子是否为祸胎?!”
女子此言一出,只逼得那客人面红耳赤,他不甘示弱道:“既生出了那等妖孽,她便是妖后!当年妖后坚持给二皇子造皇陵,追封靖王,可那靖王陵年年招雷,惹得附近风水尽败,连颗草也不长!是不是要等她搞得宁朝生灵涂炭,你们这些追捧她的无知人士才肯点头承认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后?!”
女子一脸讽刺,冷漠道:“宁朝哪里民不聊生?你倒是告诉我,让我也看看傅皇后的威力是否如此之大。傅皇后舍身入幽云八荒,换来西北十数载安宁,结果呢?民间有人非但不感激,还处处诋毁,请问这位兄台,你如此忘恩负义,得寸进尺,还算是个人么?”
客人被女子逼得哑口无言,连连拍桌好几下后,拔腿离去,女子甩出鞭子,直直打翻了那客人留在桌上的妃不愁。、
女子眼神锐利,一眼转至萧斜阳桌面上那坛妃不愁,顺着那酒坛往上看,目光停留在两人身上。
萧斜阳举起酒碗,向那女子作敬酒姿势,道:“姑娘,酒是好酒,造酒的端着一颗好民心,可绝无半点诋毁旁人之意,莫要迁怒,气坏自己。”
女子正在气头上,一言不合便把鞭子甩出,萧斜阳敏捷地偏过身子,滴酒不洒。
萧斜阳唇角一勾,笑意翩然,道:“姑娘莫要气了。”
女子右手举起鞭子,却是个假动作,待萧斜阳准备避开鞭子之时,她伸出左手,手上银镯猛然朝着萧斜阳所在方向飞过去。
凌月出鞘,将来势汹汹的镯子全部反弹回去,步倾流挡在萧斜阳身前,冷声道:“无意与姑娘缠战。”
女子收起红鞭,道:“让开。”
步倾流道:“一言不合便要伤人见血,非君子所为。”
女子道:“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女子与小人,向来难养。”
萧斜阳从步倾流身后探出半张脸,道:“尊主,我数三声,转身跑,一,二……三!”
本没想着步倾流会与他一起落跑,但步倾流竟然跑的比他还快,萧斜阳追了一路,停下来方有空问道:“尊主,你还真跑?”
步倾流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道:“不是你说跑的么?”
萧斜阳:“……”
两人从奉月出发,一路往北,路见丘陵地势颇多,周边小镇林立,好不热闹。
日落黄昏,两人抵达一间客栈,从外观来看,那客栈像是开了好些年,内里桌椅却一尘不染,干净如新。
掌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两人身上,打量良久方恭敬道:“两位公子?可是住店?小店寒酸,怕有怠慢。”
萧斜阳道:“掌柜,请给两间房。”
掌柜脸上滑过一丝为难之意,但又立刻讨好地笑道:“没问题,两间是吧?立刻给两位公子腾出来。”
萧斜阳道:“掌柜可是有不方便之处?”
萧斜阳话音刚落,掌柜连连摇头,语速飞快:“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两位公子要什么房都有!宿费减免,酒菜随意!”
步倾流上前一步,道:“掌柜,若有隐情,不必隐瞒,尽管说出。”
掌柜见步倾流气质翩然,古韵无双,又语带尊敬,方试探着问道:“二位公子可是湘宜柳家之人?”
萧斜阳乐道:“湘宜柳家?略有而闻。可这湘宜柳家是有特权能得到减免宿食的照顾?”
掌柜见萧斜阳否认是柳家公子,松了口气,方道:“这湘宜柳氏可是皇亲贵族,轻易惹不得。”
萧斜阳道:“是皇亲贵族就可横行无忌?真当是天高皇帝远?不是说圣荆帝勤政爱民,是难得的好皇帝么?他怎不管管?”
掌柜道:“公子有所不知,当年景临帝起义之时,那军费可是柳家出的,景临帝与柳家有约,他日若成帝王,柳家yòu_nǚ柳若竹必成帝后,后来种种事故,景临帝娶不成柳家yòu_nǚ,便封柳家米铺为以后宁朝御用贡米,保柳家十世无忧。”
掌柜还想说下去,被其夫人一个警示的眼神给打断了,怕就怕在后嚼舌根之时被柳家之人发现,铁定被整死。
步倾流也无意继续打探,便道:“掌柜,可还有房?”
掌柜道:“有是有的,还有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