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是刚才那诡异的滴水声,萧斜阳猛然抬头,发现角落处垂落着一大把枯黑的乱发,水顺着那把头发往下滴落,在地面积成一个小水洼。
‘它’倒挂在墓顶上,满头乱发遮住面容,尖锐的指甲卡在墓壁上,一动不动。
渐渐地,那枯黑的头发动了动,里面探出一张没有瞳孔的苍白鬼脸,萧斜阳一惊,把手上的青铜灯座紧了紧。
凌月出鞘,‘它’立刻警觉,迅捷地避开,顺着墓顶一路爬出了中室,尖锐的指甲在墓顶划出数道深痕。
萧斜阳道:“它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步倾流道:“什么感觉?”
萧斜阳道:“那夜林宅井底的鬼脸,与它一样,带着一种阴寒之感。”
话毕,萧斜阳匕首一飞,震落了墓顶的铁钩,倒挂着的残肢掉落在地,刚好砸在尸体上。
尸身一经震动,头颅竟然动了动,歪到一边去了,萧斜阳拿出镇尸符,拍在尸体额头处。
第7章 第七章:腐尸阴笑
中室外还有一处墓道,不同于刚才走过的两处墓道,这次的墓道不再被地下水浸泡,但潮湿依旧。
这次的墓道比刚才要长得多,感觉一时难以走到尽头,但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腐臭味。
萧斜阳对这气味很熟悉,以往总被上任师傅揪着衣领,强迫下墓,摸那半腐烂的尸体,从尸体喉咙处掏那些防腐的珍贵珠子。
萧斜阳抓住步倾流的衣袖,道:“尊主,这墓道看似没有尽头,我们会不会撞上鬼打墙了。”
步倾流道:“鬼打墙是什么鬼?”
萧斜阳才想起,步雪莲言行端正,一身正气,怕是在此之前,从未下过古墓,因而对行内话并不了解。
萧斜阳道:“无论你怎么走,总会回到原地,绕不出去,这便是鬼打墙。”
步倾流道:“若是有鬼作祟,凌月会有反应。”
一刻钟过后,前方隐隐透出光亮,看来前方便是主墓室,只是,这光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潮湿空气中的腐臭味越来越浓,引得萧斜阳想整个人往步倾流身上埋,他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后被步倾流一把推开。
主墓室内透出的光线与烛火有异,隐隐泛着一种幽绿色,像墓地里的鬼火色泽。
步倾流立在主墓室敞开的墓门前,背影刚好挡住了萧斜阳的视线,他道:“招魂禁术。”
萧斜阳歪歪头,从侧方看进墓室,内里景象令他眉心一跳——
一个道士衣饰的人,坐在招魂阵法的正中,尸体半僵半腐,姿势竟是用手桎梏着脖子,长而紫黑的舌头伸出唇外,暴露在墓室潮湿的空气内,他身旁,躺着一具浮肿的□□女尸。
墓顶,挂着一个巨大的灵盘,灵盘中央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墓内光芒便是由这颗夜明珠发出。
步倾流道:“想不到那道士竟拿此处古墓施用招魂禁术。”
萧斜阳道:“招魂禁术亦是那诡术的一种?”
步倾流点头,道:“招魂禁术,是诡术里一种异常邪恶且残忍的术法。”
利用生人流出的血,滴落在禁术阵法里,主持阵法的人坐在正中,待他们慢慢死去的时候,魂魄便会一个个分离出体外。
最后三魂七魄离析,以诡咒将魂魄镇压在锁灵袋内,日日供以鲜血,七日后子夜放了魂魄出来,那魂魄便会变成人间恶灵。
萧斜阳道:“如无意外,他旁边躺着的便是店家侄女的尸体,她没有变成水鬼,而是在投井的那一日,被这个道士捞上来了。”
步倾流道:“他不仅想招魂,还想控尸。”
萧斜阳道:“尊主,你不是说,那诡术就是招魂控尸之术?有招魂,必定有控尸。这道士把店家侄女的尸身捞上来以后,为了故弄玄虚,便把店家侄女衣服脱下丢回井内,让人误以为店家侄女变成了水鬼游走在这处地方,保护此处古墓不被别人发现,以便自己在此修炼邪术。”
萧斜阳踏入墓室,脱下外衣披在店家侄女的尸身上,那尸身大概被做过处理,只浮肿却并未腐化,抱起那姑娘尸身,移到别处,顺脚踢开了道士半僵化的尸体,再点上室内的长明烛。
萧斜阳寻到将灵盘锁在墓顶处的铁链,缓缓拉动铁链,头顶灵盘咿呀作响,黑色尸水不断滴落在阵法中央。
轰隆一声,灵盘被放置在墓室地面,萧斜阳正打算推开灵盘之盖,却被步倾流抢先一步。
灵盘内满是一团一团烂肉,有些腐肉还往外滋滋地冒着绿水,好几个头颅呈半骷髅形状态,腐烂的嘴唇堪堪包裹着透着黑水的牙齿。
萧斜阳眼尖,从烂肉堆里寻出一根红绳,绳子上挂着半边玉佩,是井里寻到玉佩的另一边,想那挂着玉佩的尸体,该是店家侄女的心上人,玉佩分半以作定情信物。
看来,灵盘之内的尸体便是那在山上失踪的十二人。
步倾流用匕首挑出几条麻绳,道:“生前皆被捆绑,割破手腕,供血进行阵法。”
萧斜阳道:“强迫别人用自己的血去分离自己的灵魂,这做法真阴损。”
步倾流道:“那道士许是入了心魔,在主持阵法的时候被诡术反噬,自掐而死。”
萧斜阳道:“也未必是入了心魔,还有一种可能,他在主持招魂禁术之时,招来了其他东西,那东西上身掐死了他。”
步倾流握紧了手里的凌月,道:“若是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