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子安与林惜之两人疾驰京城,这一路马都不知道跑死了几匹,还好有沿路暗卫帮忙打理,终於在这短短几日内到达西焰国都。
来到杜兰卿的门前,红砖绿瓦,一排修竹环绕,优雅清静,倒真有几分名士的雅致fēng_liú。
两人通报了门房,却没有想到是杜兰卿亲自来迎,他看了看岳子安,微笑说道:「请进,院内已有贵人相待。」
两人虽感讶异,还是跟著杜兰卿入内,走过曲长小径,终於在内苑的池边看到了那位贵人。
那人身穿白衣,双手负在背後,气质雍容华贵,身形姿态更是岳子安说不出的熟悉。
「陛下,人已经到了。」
杜兰卿走到他身边请示说道,那人点头应声,转身过来看著两人。
林惜之立即跪下,岳子安却是呆愣住了,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步,让林惜之给拉住了衣袖制止,脱口而出唤了声殿下後,心里才隐约觉得不是那人并不是慕容灼。
那人一笑,说道:「起身吧!到亭子里说给朕听。」
四人在亭子里落坐,杜兰卿让下人上了壶君山银针,皇帝这才说道:「皇弟可有什麽交待?」
岳子安拿出怀中书信奉上,皇帝展信一读,叹了口气,说道:「看来皇弟是有所觉悟了。」
岳子安抓著手心,心中尽是不好的预感。
「想来燕王世子也猜到我俩身份,打算抓了皇弟来换燕王一命,这一路上,你们遭到不少兵马追击是吧?」
「是,殿下要我前往边城求援,若是寻他不到,来此求见杜先生,他自会安排。」
岳子安说了个大概,猜想慕容灼的意图,一人挥兵东霖,一人藏身西焰,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人会如此相像,更不能理解,为何只有一人现身於世,宣称皇储只有一人继位?
皇帝苦笑说道:「哪有什麽安排?无非是要我不顾他的死活,全立铲除燕王一派,手上的暗卫死士都交待地清楚罢了。」
「他……明明要我回去找的……」
岳子安心思大乱,竟是有些恍惚地说著。
皇帝看了看岳子安,说道:「皇弟自幼学上权谋之术,喜怒无常,对身边的人也不能信任,居然让你一人前来求援,看来是有心保你一命。」
岳子安不相信皇帝所说,却想起在草丛里,他摸著自己脸颊安抚的动作,但随即又摸著自己的腹部,垂眸说道:「但是……殿下已经毁去我身上蛊毒的解药……」
皇帝摇头叹气,不想多做解释,望著亭外美景,幽幽说道:「他的心思总是藏得极深,当年我被皇叔买通的心腹刺杀,昏死病蹋之际,才知道有他这个兄弟……」
「陛下这些私事,不好说给外人听的。」
杜兰卿咳了几声,打断了皇帝的话,微蹙眉头,这样劝说道。
皇帝横他一眼,似是说著,这算是弟媳跟服侍的大ㄚ头,哪里不能说的?
杜兰卿只好噤声,心想皇帝这弟媳认得还真快,也不知人家愿不愿意的……
「帝有双星,国之不详,必定要择一杀之,这虽然是皇室宗矩,却在我们两人身上破了,国师当初为我们兄弟论命,仁君魔皇,天道择之,若是世道安宁,仁君出世,安治天下,若为世道战乱,魔皇入主,争霸一方,所以父皇将两人分开抚养,一人教以仁治宽候,一人教以权谋猜忌……」
皇帝喝了口茶,有些沉溺在自己心思,时至今日,他也还是想不透,这样被教养大的皇弟,为何会做出种种牺牲呢?
「那时生命垂危,见到面貌如此相似的人,还以为是自己灵魂出体,该是黄泉里的一抹幽魂……」
皇帝不禁失笑说道,怎麽也没有想到,分隔二十年的兄弟相见会是如此地荒谬可笑。
「父王那时将他带到我面前,伸手握上,才知道那是活人,而且是朕同胎双生的兄弟。」
他无法说出那是什麽感觉,但那份亲近生在骨血魂魄里,情不自禁地想依偎著对方,或许就像在娘胎里共渡的十个月一般。
「父王要他杀了我,成为西焰太子,但他却不肯,反倒说服父王,设计引出幕後主谋,永除後患才是。」
「所以才有出兵东霖之举?」岳子安问道。
皇帝点头,又继续说道:「因此著手调查是何人主使刺杀一事,没有想到居然是燕王,燕王领地富庶,又有野心能力,打算谋害皇储後,再伺机逼迫父王让位。」
皇帝抿了一口热茶,说道:「经此一事,朕才惊觉朝中大臣并非都是忠心耿耿,而是暗藏许多燕王爪牙,竟分不出谁忠谁奸,连兵部将领都不再可靠,皇弟只好出手招兵买马,伺机而动。」
岳子安点头,原来这是慕容灼之前广招人才的原因,自己也在那时投入他的麾下。
「但事情并不顺利,朝中大臣反对地多,招来的兵马更是良莠不齐,甚至暗藏燕王奸细,因此皇弟对人更加防备,赐下毒药禁制,以防有人反叛。」
杜兰卿小声说道:「可还是有人反叛,倒戈东霖……」
皇帝听到抱怨,却是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正因如此,才有捉拿燕王一事,终於除掉了这心头大刺。」
挥兵东霖,若是顺利,取东霖,一堵朝廷悠悠众口,若是失败,恰好引出图谋不轨之士,伺机清理个乾净,岳子安终於明白慕容灼所有打算。
「只是……辛苦皇弟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看著岳子安说道。
岳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