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就是那个更倒霉的摔下车的,此刻她趴在地上待了半响,也没人上前过问她一句,心中不由恼恨。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呢!怎么就没人看到上来问一声她死没死?
感情这年节狗比人金贵!
报信的很快去了,不多时,从明月楼里走出几个男子。
其中当先一人,年纪大约二十左右,后面跟着的几个人都是与他差不多年纪,人人均穿着丝绸织锦。刚一出来,便让四周众人觉得贵气逼人,连天边的太阳似乎也被晃亮了几分。
郭文莺静静地趴在地上,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出来的人,虽然她那日没看清斗篷男的长相,却是第一眼在人群中认出了他,果然是皇族权贵,气势非凡,站在人群中也打眼的很。
不过一只狗叫怀远将军?这若不是针对她的,都奇了怪了。
“真是我的怀远将军被这车轧死了?”五殿下封敬卿走到车旁,神色惊愕,隐隐带着愤怒。
“回五殿下,真的是您的狗!”掌柜的硬着头皮上前,只觉两条腿都发颤,以不殿下的小性子,很有可能为了一条狗杀人的。
五殿下果然脸色大变,看着地上横列的狗尸体和斑斑血迹,大喝道:“这是谁家的马车?”
掌柜的似乎这才想起惹祸的车主,他看看地上趴着的两人,一个像是车夫,另一个……?
他立即对不远处雪地上趴着的郭文莺一指,“就是这个人,他是车主!”
“哦?”五殿下眼睛眯了眯,目光落在远处被摔下马车一动不动的郭文莺身上,只见她身上都是雪,脸沾到地上,似乎满嘴都是泥。他目光定了片刻,抬步向那处走去。
掌柜的立即提着心跟在他身后。
郭文莺扯了扯嘴角,很觉今天这出戏有点意思,怀远将军撞死了怀远将军,怎么听着这么嗝牙呢?
不多时,一双精致的厚底靴子停在她身边一步处,靴边缝制着上等的黑貂绒毛,靴子正中面上镶嵌了一颗东珠。只一双靴子,便能看出皇家生活之奢侈,富贵得天怒人怨。也怪不得老天爷让他们全家不安生,几个皇子斗得死去活来的。
“死了?”五殿下对着地上的郭文莺踢了踢,一脚踹下去恨不得踢断人的骨头。
郭文莺疼得“嘶”了一声,心中狂骂:你才死了!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东西!
那五殿下见她动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他蹲下身子,对着她耳边低声道:“既然没死,就起来活动活动吧。”
看着那笑,郭文莺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她刚要想他这话什么意思,就见他突然手指放在口中打了个呼哨,那四散而逃的十几条恶犬便聚拢过来,一只只瞪着凶恶的眼,看着郭文莺。
而随着另一声呼哨响起,那些狗便对着她扑了过来,发出恐怖的“呜呜”声。
会咬人的狗不叫,郭文莺顿时吓得寒毛都竖起来,她一个挺身从地上翻起来,撒开腿就往前跑。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觉自己身手这么灵活过,身上跌的酸疼此刻也顾不得了,只恨爹娘少生了她两条腿,越跑越心慌,眼泪差点飙出来。
他娘的,这都叫什么事啊?刚从牢里出来就被狗追,她最怕的就是狗了。
身后传来阵阵笑声,尤其是五殿下笑得甚是肆意轻狂,一边笑,一边大叫:“本王的虎威将军,威虎将军,虎虎将军,威明将军,你们一定要好好招呼郭大人。”
后面还有人喊:“咬,使劲儿咬。”
郭文莺越跑越没力气,雪地太滑,两条腿的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正疾奔着,突然一脚踩空,栽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十几条狗瞬间到了,围着她呜呜叫着,似在考虑在哪儿下嘴。那嘴角下滴出的涎液,鼻翼间喷出的白气,都在预示着它们等得已经不耐烦了。
郭文莺咬紧牙,强大毅力支撑着才没当场昏过去。紧张的从怀里掏出把火铳,抖着手点了火捻,对着第一只扑过来的狗开了火。
这火铳是云墨在马车上给她的,她在西北被抓上囚车之后,就把这把短柄火铳交给云墨保管着,出狱之后他又还给了她。也幸亏他还了,让她在此时此刻还能有半分底气。
“轰——”枪声一响,那条扑到半空的狗轰然倒在地上,狗头被轰了个大洞,汩汩鲜血从洞中冒出来,雪地上一片殷红。
地上的狗尸,让她惊骇过度的心稍微平定一些,她咬着牙,手端着铳筒,恶狠狠瞪着这些恶犬,那眼神冷冽的好似地狱里钻出的恶魔。
或者是她的眼神太过凶恶,或者是巨大的响声吓住了那些恶犬,十几只狗再不敢稍动,都聚拢在一起,面对面的,与她形成了一种对峙。
这些狗显然经过训练的,见对手危险,竟打算群攻了。
郭文莺暗暗冷笑,拿几条狗就想要了她的命,这五殿下还真打得好主意。此刻她不仅暗恨封敬卿,连带的也恨上了封敬亭,若不是为了他,她又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个魔王?
回想起封敬卿在牢中临走时的话,果然不虚前言,他带着他的虎威将军们来让她见识了。想必那街上一幕恶犬群扑过来,都是他先前计划好的。他知道她今天出狱,特地的在这儿等着咬她。
就在这时,对面街上也有一辆马车行过来,车上之人看见不远处一人与狗对峙的场景,均是一怔。
一人道:“好长时间没回京,这京里又多了稀罕景了?”
另一人道:“那是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