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想到许忠说起过,说他有一个妹妹叫许研,十三岁的时候走失,到现在都没找到。
她便道:“此女名许研,今年十九岁,家住陈城西甲街三十八号,她出城是与情人约好私奔的,至于去哪儿我也不知道。你与人私奔会招呼的满处皆知吗?”
她这编的有鼻子有眼的,还真叫人不相信都难。
齐进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说,她和皇上的关系,应该也不会背叛皇上的。难道真是错了,她是真的送亲戚出城?她有出城金牌这不稀奇,以皇上对她的宠爱,恨不得摘天上星星给她,一块金牌随手就给了。
审了半天也没审出来,齐进只能让人把郭文莺送进宫去,她是皇上的人,他不敢随意处置。横竖这郭文莺满肚子心眼,鬼主意一堆,他是对付不了,不过总有人能治她。
郭文莺被一队金吾卫押着往皇宫方向走,被当成犯人的感觉实在很差劲,尤其是在大街上走被一堆人围观着,好多人都在议论,说她就是朝廷今日要抓的钦犯。
正走着,忽然前面一队锦衣卫和羽林卫向这边疾步跑来,后面一辆宽大的金丝楠木的马车。
他们走近,亲卫向两边一分,露出那辆马车。
车帘掀起,露出徐茂的一张脸,“郭大人,皇上有请。”
郭文莺想甩开身上的绳子,可惜齐进绑的太紧,跟甩不脱,她只能带着绳子爬上马车。
封敬亭看她那笨拙的样子,脸上的冷意微微收了收,心说,也该这丫头吃些苦头,什么胆大包天的事都敢做。
他冷冷道:“你这个样子,倒也挺适合你的。”
郭文莺乖巧的跪下,“皇上给文莺做主,文莺确实冤枉。”
“你冤枉在哪儿?”
“文莺确实没有送逆贼出城,文莺只是送了个朋友出城而已。”
“什么朋友?”
封敬亭自然没齐进那么好糊弄,郭文莺绞尽脑汁的想,却也真想不出该怎么说。
封敬亭道:“你可想好了,你只有一次机会,若说的不和朕意,就去刑部大牢里蹲守吧。”
郭文莺咬了咬唇,就算他知道自己送走的是方云棠,她也不能说出来。
她咬紧牙,“皇上,那人是奶娘的亲戚,名叫许研,是个姑娘。”
封敬亭冷笑,“你果然厉害,欺瞒皇上,说谎连眼都不眨一下。”
“文莺不敢欺瞒皇上。”
“你不敢?朕看你敢的很,私下服避孕药,不肯怀朕的孩子,原来早就憋着和心上人一起私逃的。见逃不了了,才把情郎放走,这会儿为了情郎,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郭文莺眼神闪了闪,不知他怎么歪到情郎身上?她何时和情郎私逃了?
封敬亭偏过头也不再看她,“朕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知道珍惜。”他冷声道:“来人,把此人押到刑部大牢。”
“是。”有亲卫过来把郭文莺押住,她身上本就绑着绳子,也省得再绑,直接押着就走了。
封敬亭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恨得牙直痒痒,他本以为她会求饶,没想到这丫头嘴硬的一句软话也不肯说。她明显袒护方云棠,为了救他,连小命都不要了。他倒要看看她能为了那个男人能做到何种地步。
徐茂进来给他斟茶,看皇上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道:“皇上,您真舍得把郭大人关进大牢?”
封敬亭眯了眯眼,“不然又怎样?放了她吗?这丫头胆子太大,也该受点教训了。”
徐茂叹息,这说是给教训,过不了一两日没准又巴巴地跑到牢里看人家,对于他们这位爷的脾气,他了解的可是太深了。
封敬亭的原意本想只让郭文莺受点教训,没想到却因为引发了一件惊天的大事,让郭文莺措手不及之余,又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当然这是后话,此时两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
这已经是郭文莺第二次被关进刑部大牢,第一次只关了两天就被放出来,这一次还真不知要关多少天了。
金吾卫把人送进来的时候,典狱官看一身男装,还问:“这要关到女监还是男监啊?”
金吾卫寻思一下,“还是关在女监吧。”
于是郭文莺被推进了女监,她还以为女监要比男监强,不过真要住进去才知道,这天底下最黑暗的就是女监了。
在女监里完成了交割,郭文莺被一个女狱卒押着进了一间牢房。
这间牢房不大,里面已经住了一个女子,她一个人缩在牢房的一角,蜷成团状,脸上尽是死一般的沉寂。
郭文莺走过去,想她说了两句话,她都不理,一双眼睛无神的望着漆黑的房顶。
女狱卒拿了床破被子给郭文莺,她抱着被子找了个干草厚的地方躺下,牢房里的味道自然很难闻,还有老鼠和成群的跳蚤,她只躺了一会儿身上便被咬了好多的包。
不过在这里住了两天之后,她也逐渐适应了,即使被跳蚤咬着她也依然能睡觉。毕竟住过西北那黄沙漫天的地方,便是一时艰难一些,也不是不能忍受。
一连几天她都在牢房里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每天也学着那个女人的样子看着房顶,虽然除了蜘蛛网也没多看出点什么,不过却觉得心情出奇的平静。
回想自己过得这些年,东奔西跑的,难得安定下来,便是在宫中也是度日如年,反倒不如牢房里更安静。
封敬亭似乎真的把她给忘了,把她扔在这儿三四天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