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渊看了几秒,看笑了。他走过去,把陈冬阑的手拉开,帮他扣扣子:“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会扣错?”
陈冬阑的手僵硬地放在身体两侧:“可能是不太熟悉……”
“穿衣服还有熟不熟一说?”扣好后,他上下看了看:“有点大了。”
陈冬阑不比他矮多少,但总体清瘦些。袁渊自己穿刚好合身,在他身上就略显空荡。
陈冬阑却没这样觉得,他说:“很合适,很合适。”说着把黑色的羽绒外套穿上。
袁渊捻了捻他的发梢:“不急着穿外套,先把头发吹干。”
他的手碰上去,陈冬阑轻微地缩了缩。因为手上触感柔软,所以袁渊看他就像看某种毛绒动物。
陈冬阑似乎不舍得把衣服脱下来:“头发很短,很快就会干的。”
袁渊一口否决:“会感冒,我帮你吹。”
陈冬阑拦住他:“我自己来。”说着也不等袁渊说话,就自己坐到吹风机旁边。酒店的吹风机是固定在墙上的,那个位置也不好挤两个男人,所以袁渊也没再坚持。
他就站在一边,看着陈冬阑的后颈。
陈冬阑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动作僵硬,想要回头看,但是每次脖子都只是稍微转一转,就又扭回去:“你……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会无聊吧?小周崴了脚,你不去看看吗……”
他的话逻辑不对。袁渊说:“我在这里照看你啊。小周没事,而且她那里有三个人,你这里只有我一个。我要是去看她了,你可以吗?”
陈冬阑点点头:“可以的。”
“乱说。”袁渊笑骂,“扣子都扣错,还不肯吹头发。”
啪的一声,电吹风从陈冬阑手上掉了。好在有弹簧线拉扯着它,电吹风呼呼吹着热风,在墙上撞了几下,才被陈冬阑抓了回来。他紧张地看了看,见出风还是稳定的,没有坏,才松一口气。
袁渊笑出了声:“你看,还差点搞坏公共设施。”
陈冬阑没说话,直接把电吹风关了,放回去:“吹好了。”他转过身来,脸涨得通红,比之前被学姐打趣的小周还要红。
袁渊根本憋不住笑:“真的?”他凑过去在他头上摸了摸,“还是湿的。”
陈冬阑呼吸都变重了,往后退了一步:“你……反正我不吹了。”
其实也差不多半干了,袁渊那么说只是缘于一种逗小孩的心情。其实他不喜欢逗小孩玩,往年过年回家时,家里有小辈,他都嫌吵。现在想想,如果那些小孩都是像陈冬阑这样的,他估计会一直逗他们玩。
“那好吧。”
他最终还是决定放过他。
陈冬阑和小周都接受了警方的调查,园区也调了监控。大家都一起看了,情况既惊险也不惊险,就小周和陈冬阑那三脚猫的功夫,拉住黑衣男人的时候笨拙地不行,好在对方没有携带刀具。
好在没有。
陈冬阑被推下去的时候,他做了反抗,但斜坡太陡,他又不像黑衣男人一样那么熟悉地形,稍有止住坠落的势头,就又因为脚下打滑而摔了下去。
明知道人好好的,但袁渊还是心里一紧。
调查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事情的情况一目了然。犯事的人什么都招了,而且并非初犯,陈冬阑和小周这边没出大问题,amy也只是受了点惊吓,剩下的可以等回了市里再处理。
园区说要免除他们在酒店的一切费用,还要让餐厅招待他们用晚餐。但大家稍一商量,都没有这个心情,原本还订了一夜的房间,也不打算留了,只想要回去。
小周特别愧疚,哭肿了眼睛,一直说是因为她没有看好amy才会发生这种事。学姐丝毫没有这样认为,很轻松地安慰她,说这件事情要怪还是得怪amy没有安全意识,玩上头了也没有时间意识,非要去那种人又少又危险的地方,才会被人盯上。
说到这的时候于霖打岔:“其实是因为amy太漂亮,太可爱了。”
amy本来还在呆滞中没恢复过来,听他这样没皮没脸的夸奖,红着脸埋在妈妈怀里。
陈冬阑在学姐面前也抬不起头,说他不该走太远,直接被学姐一巴掌拍在后脑勺:“我谢谢你都来不及,还说这种话,讨打!”
最后出发回市里时,大家心里都扫去了阴霾,有说有笑的。
来时amy坐的是于霖的车,回去的时候凑在学姐耳边说要跟小周和陈冬阑坐一起。学姐把她的话复述出来时,她还用笑容掩盖自己的害羞。
最后,于霖郁闷地发现自己的车上只有欧阳一个大老爷们了。
欧阳揽住他:“走,上车我给你看看我女朋友的照片。”
于霖心碎。
袁渊车上,大家满足amy的要求,学姐坐副驾驶,小周和陈冬阑在后排把ay很满意,一直哼歌。
小周现在和amy玩得很熟了,两人玩猜拳,简单的一个小游戏,把amy开心得不得了,笑得停不下来,让学姐和袁渊都担心她会喘不过气来。
学姐忧愁地看着amy,问袁渊:“我是不是得再生一个,陪她玩呢?”
袁渊尴尬一笑。这事找他商量是没用的,只能去问那个让学姐早早就生孩子的白人老外。
小周和amy玩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累了,动作渐渐缓慢,接着,一歪着脑袋睡着了。amy晃了晃她,没晃醒。
学姐察觉到,回头来:“嘘,小周姐姐太累了。”
amy学着她嘘,乖乖坐正。
这份乖巧并没有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