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暗暗用力握紧了串珠,心道:反正就差两天,也没什麽大不了的~这种暗中下药的阴险勾当,他也实在不喜欢。下定了决心,就顺著话头向范望要了三天假,范望也准了。
到了和蔡恒碰头的日子,陈九一进院门,就被几个帮众捂住了口鼻、架住了双臂扔进了屋子。蔡恒坐在主位上,也不看地上,悠悠喝了口茶,说:“听说,范里正去华严寺了,你也准备回乡探亲是不是?”
“蔡哥...蔡哥,这几天小的心绪不宁,范老爷起了疑心,小的就说担心阿爹的病情,老爷就给了我三天假...”陈九听他的话里带刺,急忙避重就轻地解释。
“少废话!最後两天的药,你怎麽给他服了?”蔡恒却并不放过他。陈九无言以对,双手撑著地趴跪著,低著头簌簌发抖。蔡恒冷笑一声,心里却也在打鼓:“蝶恋”来之不易,决没有足够的量重新再来个十天,可万一失败了,怕是彻底和范望翻了脸,以後再也没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
“八天,就是八成的药效、八分的把握。听说你在北苑那几天,都没好好听课,难不成你比那些头牌都擅长取悦男人麽?!三天假期,好好回去补补!临阵磨枪总比不磨来得好。”蔡恒心里窝了把火,当初怎麽就鬼迷心窍被这小子当众吹了箫,到现在还在被兄弟们笑话。他派了两个手下远远跟著陈九,让他回范家收拾收拾行李,再一起回镇西田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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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回到北苑,蔡恒给他单请了一名教习,竟是怡红院的特聘教习花想容,三日内恶补了好些个女子的日常形容姿态。最後一日,蔡恒也来探看,陈九此时年方十三,骨架玲珑、肤质细滑,穿上女装倒也不输给那些寻常的豆蔻女子。只是毕竟训练时日尚浅,举止之间难免生涩,蔡恒皱著眉头问道:“想容,这...能行麽?...”
这花想容看上去才三十出头的样子,其实早已四十开外徐娘半老了,然自风韵犹存。她半哀半怨地斜了蔡恒一眼,娇声道:“蔡兄弟说的什麽话?姐姐还能坑了你不成?!这‘蝶恋’是何等来头?皇宫里的贵妃娘娘都用它来拴住皇帝的心~更何况,范望他心有所系,定是逃脱不了的。”
“好好,我怎麽会不信你呢?只是这混小子,只给范望那厮服了八天药,我这不是怕出漏子吗...”
“呵呵,那些伺候男人的手艺,我也教了他些,但也不宜过多。范望和他夫人感情深厚,有了‘蝶恋’做引头,之後道法自然便是了。”
陈九在边上听两人交谈也不敢插话,心里却暗自嘀咕,蔡哥这般费尽心机又是何苦?范老爷对夫人情深刻骨,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就算如了他们的愿抱了他一次,又能改变的了什麽呢?那等事情,不是人人都欢喜的,这蔡哥自己不是最清楚了吗~老爷看上去也不像是热衷此事的人...
一想到要和范望做那种事,陈九心里说不出的尴尬和别扭。虽然他比土根长得俊美的多,可从一开始的相互戒备,到後来的同情怜悯,再到现在的相处融洽,彼此成了家人一般的存在。如果做了那等事,以後,该拿怎样的面目来面对老爷呢?陈九一人胡思乱想著,脸也微微发了烫。
“小九,小九子!”花想容呵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脸是愈发的红了,“呵呵,你这样子倒和怀春少女无异。我倒还真想看看,当日你是如何连战五人的!呵呵呵呵~”她捂著嘴径自嬉笑起来。蔡恒见他的脸色霎时变得一片惨白,知他是想起那日的惨状,心下暗叫不好,连忙将话头岔开:“想容,你也该把另一半拿出来了吧~”
花想容也发现玩笑话像是说过了头,接到个台阶就顺势下了。她从怀里拿出一只玉匣,打开一看,里面躺著一朵状似睡莲的紫色小花,“这就是‘幽情’花,行事那晚,你带著它躲在范望屋里,时机一到,就把我教你的、你自己原本就会的伎俩统统使出来吧!~”
“时机?怎麽才叫时机到了?”陈九接过玉匣茫然地问道。“呵呵,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花想容意味深长地一笑也不细说,“好了好了,该我教的,我都教了~就先预祝你马到功成,蔡兄弟早日升官发财。”她转身离去、经过蔡恒身边的时候,手指似有若无地划过了他的胸膛。蔡恒伸手去捉却摸了个空,也不追上去,只是徒然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那一抹桃色的衣摆消失在廊角的弯处。
过了好一会儿,蔡恒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人来,他咳了两声,说:“你怎麽还在这里?洗洗换回本来的衣物去范家吧。”陈九揖了一揖准备退下,又被叫住,“等一下!”他回头一看,蔡恒拿出一个小包,打开内有一套鹅黄色的丝质女装,还有一只红色的莲形风灯。
“范夫人生前,最爱穿鹅黄色的衣物,你带著,小心别被旁人看见。距月底还有些时日,你也不必著急,挑个合适的日子。这盏风灯你行事那晚就挂在范家大门口,旁人若问,就说是为你爹祈福的,知道吗?”
“小的明白了...”陈九双手接过物事,点头应了。蔡恒这才放了陈九,等他离去後,颓然地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用手狠命地揉按两边的太阳穴,久久都没有动弹。
陈九这夜回到范家,范望已然先到了。他再三地赔罪,范望倒没有怪罪,只是让他准备一下,伺候自己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