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眷点头。他忍不住又看向不动声色的苏喻北,想知道怎么了。
“你父亲去世的时候,你在哪里做什么呢?”
“您说什么时间?”
苏重向手下使个眼色,黑衣男子立马说道,“验尸结果显示苏故是在凌晨一时左右去世的。”
“这种时间你想问什么?肯定是在睡觉。”苏喻北插口,对苏眷眨眼。
苏眷立刻明白了,也点头,“是,这个时间我在卧室,早就睡了。”
苏眷很聪明,他很快就发现了长老来意不善。
在这个谜案中,有一个最难的地方是没有录像。
苏家主宅到处都有隐秘的摄像头,为的就是防范突来的危险,只有一个漏洞,那就是苏故的卧室与书房周围和苏眷的卧室。
曾有不少打这个主意的人,他们连主宅周围的防护林都没进来就被打成了蜂窝。
很明显是混进来的人。这个人很狡猾,应该有内应——屋内没有任何地方的摄像头录下了可疑人和事情。
苏重又问,“在睡之前你干了什么?有人目击到你进了苏故的书房,对吗?”
“玩电子游戏。那是我给父亲送夜宵,父亲在家时我都这样做,谁都知道啊。”
“苏故吃了吗?”苏喻北插嘴。
“没有。”苏重道,“他是当时没吃,一定是之后吃的。苏故那时表现得异常吗?”
苏眷手微抖,他为了缓除紧张,装作在想的样子,慢慢说,“我想想……没有啊。”
“你还记得他说了什么吗?”
“……我劝父亲好好吃饭,他说他会的。”
“录像中你可是进去了20分钟左右,不可能只说这么一句吧?”
苏眷看出苏重前倾出来的身子和他眼中疯狂的质疑,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微微思索了一会,他把握的很好,装作是考虑,时间又不算长,很快在脑内进行编制后说道:
“……我送了夜宵后,父亲问我最近功课,我说还好,新来的老师水平很好。之后他泡了茶,我们边喝茶边……聊天。”
这句话语毕,苏喻北的手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可苏眷察觉了,苏重更是察觉了。
“你们一起喝茶了?”
“……嗯。”
“记得清楚吗?”
“……嗯。”
苏眷除了应声不再敢多说什么,因为苏喻北脸色越发不好了。
苏重胜利一般慈祥的笑出声来,“小眷啊,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体质特别好啊?”
苏眷没明白这个意思,看看他的大哥,才说,“……还可以吧,倒并不常生病。”
“书房中一共有两个杯子送去清洗,肯定苏故不会闲的没事儿喝茶都要摆阔,所以另一个杯子定是你的吧?”
“是。”
“两个杯子都检验出了毒,这就奇了怪了——怎么苏故喝了有事儿,你喝了就没事儿呢?”
屋子里的空气凝固了一般,苏眷脸色一下子就煞白了,像是苏故又死了一遍一样。
许久,他语不成调子颤抖着问,“长老,您这不是取证,而是在怀疑我吗?”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可怜,稍微有点慈悲心的人都恨不得立马去哄哄这个刚没了父亲的孩子,可苏重只是冷笑道,“小眷啊,老朽也不想这样,可你也亲口说了,事实不就摆在那儿了吗?”
苏眷眼睛里的水汽一下子浓起来,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眼圈越发红起来,声音却大了那么多,受到了忍受不了的诬蔑一般,“这怎么可能呢?苏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会不知道我对父亲是多么的孝顺和关爱!父亲这当儿丢下我去了,又有谁能比得上我的难受?再说,这世上都没有第二个人能待我如父亲待我一样好了——我对父亲下手,有什么意义呢?”
这话说得太不假了,有什么意义呢?什么意义都没有。
要是说长老怀疑的是苏喻北,或者是苏言卓,编都能马上编出十几条动机,可要换在苏眷身上,那便完全没有。
“长老啊,俗话说,干事儿得讲个动机,您能分析一下苏眷作为凶手的动机吗?”
“动机?现在还不能说动机是什么,但是一定有——毕竟他是凶手。”
苏重一下子避开对他不利的话,转向了有利的地方。
苏喻北反应很快,“前提是他是凶手,而偏偏他没有任何动机,不可能是凶手。”
“证据摆的清清楚楚,你还要庇护他?……喻北,难不成你是帮凶?”
“不关大哥的事儿!”
还没等苏喻北反驳,苏眷就忍不住出声,只不过一点用也没有,只引起了苏重和苏庆的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