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会儿,床上就没动静了。某打滚累了的大青虫此时正没心没肺地抱着一大团揉得皱巴巴的棉被呼呼地睡着,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两年前的时光。
温和扯了扯唇角,把透明的玻璃杯举到跟前低头小抿了一口。
如果此时换做别人,对方一定会抓着景初不停地问诸如“当初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跑来这么远的地方”“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你当初不是跟个癞皮狗似的缠着简白不放怎么现在却把他当做陌生人一样”“你和简白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但温和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向的原则就是别人不说他就不问。可即便如此,温和也能从对方平日的神经举止,甚至是一个微不可觉的细节变化中猜出大概的情况,而且**不离十。很多和温和处得不错的熟人都不知道温和的这种特质,他们只是感到诧异温和平时闷声不吭地做自己的事情却什么事情都知道,譬如说景初;不过高智商高情商阅人无数会搞办公室斗争的精英人士不在此列,譬如简白和江乔。
——要不是曾经被伤得很深,谁会把一个曾经自己爱得奋不顾身的男子视为陌生人,甚至逃离几千公里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自己生活?
可温和的直觉是:景初和简白不会就这么彻底结束。至少从景初故作不认识简白的样子就可以看出,这小孩分明还是介怀,分明还是念念不忘!
温和喝完酒,忽然站起来把空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走到大门处刷地一下打开门。
门外正站着笑容温和的简白。
☆、第三章 离开你我很快乐
3【离开你我很快乐】
景初大半夜才从熟睡中莫名醒来,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睡的地方不对,要知道宿舍那张长两米宽一米的硬木板要换做娇贵的豌豆公主睡,第二天人家准能浑身青紫让人一看误以为遭受过毒打,可他却感觉自己是睡在一张极其柔软富有弹性的床垫上,很显然自己不是睡在宿舍的床上。
景初愣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顿时一激灵弹坐起来,气恼地拍打脑袋:坏了,莫不是昨晚心心念念着想跟温和蹭床结果在人家床上打滚着打滚着就梦想成真了?
当初和江乔温和混得那么熟也不是不知道江乔那无耻没下限的鬼畜攻对自己的受的占有欲是多么强烈,那只无耻的鬼畜攻只要在酒吧看到哪个没眼色的男人多看了温和一眼,绝对二话不说拎起酒瓶上前砸人头上,如今江乔要是知道他毁了他家小受的贞操……对方还不直接从芒城飞过来把他大卸八块?
景初战战兢兢,完全忘了曾经江乔根本没把他划入情敌的范围内(因为江乔曾说过两只受就算放一张床上也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他俩知道怎么滚床单怎么才能把对方伺候好么,嗯哼?)。
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景初,不自觉地缩回被窝里仿佛这样能感觉到片刻安全,但仍不受控制地幻想第二天江乔从芒城飞奔到他面前对他玩电锯惊魂一类重口味的,可想着想着,忽然又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不对呀,昨晚上他的确是累,可也不至于真的累到沾床就睡啊!他也就喝了一杯红酒,然后打滚着打滚着……
擦!问题就出在那杯红酒上!
景初恼羞成怒,一定是温和在酒里下了药,不然他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就睡着了?!没想到自己如此信任的朋友,末了还摆了自己一道!
他愤愤不平地蹦跶起来,床垫承受不了他身体的重量,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吱的声音。
这边动静一响,一直坐在靠墙椅子上用手撑着脑袋小憩的人也被惊醒,抬起头幽幽地望向大床这边,而跳起来的景初也发现对方。
彼此四目相对,双双一怔。
“怎么是你?”景初皱眉,警惕地盯着从阴影处走向他的简白。
此时房间内只亮着一盏紫光灯,模糊暧昧的光线,衬着对方修长挺拔的身影和成熟英俊的面容,恍如七百多个日夜梦中所见一般。
景初从不否认自己一向不是这个老男人的对手,谁让自己当初是付出最多爱得最深的那一个呢?当初怎样他不想再回想,他斗不过他,躲总可以了吧?
景初想到这儿,立马踢开被子,跳下床弯腰捡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囫囵吞枣地套上,然后装作一副漠然的样子,挑眉直视对方说:“谢谢款待,我走了。”
说完就大摇大摆地从简白身边走过,然而与对方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腕却被简白牢牢地抓住,对方的手如铁箍一般紧紧地把他套牢,景初挣脱不得,只得放弃抵抗。
他没有转过头看对方的表情,闭上眼睛说:“简教授,下药这种卑劣的手段亏你也做得出来。”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今晚一定是简白和温和这两个老男人联手整他才使得他夜不归宿。
简白没有回答,而是又快又狠地移动了一下脚步,转换了身体,然后一把把景初扛起来丢回床上。小孩被扔床上砸得头晕眼花,自己还反弹了一下。简白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欺身压过去,左腿半跪着抵在小孩两腿之间,双手牢牢地扣住对方手腕,咬牙切齿地问道:“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完全没有人前温文尔雅翩翩公子的气度,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简白吧,骨子里有一种属于大男子主义的,不容人抗拒的霸道和气魄。
然而奇怪的是景初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简白,却发现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惊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