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林泽在场,水湛真的很想冲过去把水溶吊起来狠狠地审问一番。别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吧?要知道,林泽真生气起来,那劲头可会把人给逼疯的!天知道,他听见水溶叫林泽“泽弟”的时候,心里第一个闪过的情绪不是不爽,而是惊惧!
“什么东西?你放下就是了。”
水溶才不理这句话呢,他和水湛的关系那是铁打不动的,本来就是堂兄弟,自家的老头子和皇上关系也是铁杆子一样,北静王一脉本来就是纯纯地皇室忠心表白党,手里又不握着威胁皇家的兵权什么的,还和皇家沾亲带故的,只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想要造反什么的,未来的一百年里,只要皇帝还姓水,北静王就不会被干掉。
水溶瞧着水湛带回来好多的酒,当下就凑过去嗅了嗅,指着其中一坛子说:“这是梨花白?”
水湛斜睨了他一眼,也不回答。
水溶却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连那笑眯眯的表情也换了换,变成小孩子一样傻乐的模样。抱着一坛子酒就不肯撒手了,直嚷嚷着这么好的酒,放在这里也是白瞎,还不如给他呢。
水湛听他说完,才道:“给你带回去,又喝上两三坛子醉死在你家荷塘里?”
“噗——”
“嗤——”
第一声不客气的笑当然是林泽发出来的,他还以为话篓子附身的水溶已经够大跌眼镜的了,没想到这货居然还有这么光荣的历史,真是让人惊讶到要啧啧称奇了。
第二声当然是水溶掩饰性地嗤之以鼻,他才不会承认前年那个喝了两坛子好酒结果就躺在了石凳上,后来被冷风一吹,滚进了荷塘里差点被淹死的人是他呢!那明显和他不是一个人好不好!赶快忘记那段不光彩的过去!
水湛说完就不理他了,只侧过头问林泽说:“你怎么今儿个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说着,就见林泽眼底两抹青色,眉头便轻轻皱起,伸手抚了抚那青色说:“这是怎么了?晚上睡不好?”
“哎,是啊。”
轻叹了一声,林泽正要说话呢,那边水溶又笑着跑了过来,指着林泽笑道:“这眼睛下面缀着两片青斑的样子,你瞧着可像不像前几年进贡上来的那只松鼠?”说着,还比划道:“我记得,那只松鼠眼睛下面也是这么一团青乌乌的,又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和林泽可是像极了。”
见水湛和林泽都不说话,水溶只以为林泽是没见过那小松鼠,便又叹道:“哎,你不知道,那小松鼠可着实招人疼爱,那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地想要呢。就皇上后宫里的娘娘们,谁不喜欢?好像听说皇上是把那松鼠给皇后娘娘了罢,哎,沈三是不是啊?”
水湛淡淡地“嗯”了一声,才想跳过这个话题,水溶便又笑道:“我跟你说呀,你要是想见那松鼠也简单,只和沈三说一声就得了。他是中宫嫡子,皇后娘娘对他向来有求必应的。”
林泽也“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心想:那松鼠,他可天天都能见着。去年秋天还掉了一团毛,痒的他身上都不舒服了好久。幸好今年打理的好,眼瞧着夏天过去,进了秋天也许不会掉毛呢。
他这里想着唧唧,水溶还以为是他有些腼腆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抱着那一坛子梨花白到桌边左右端详起来。
水湛瞥了一眼水溶,虽然对他和林泽两人相处时还要横插进来一个人有些不愉快,但是看在水溶还挺识相的份儿上,他也就不计较了。回头就看见林泽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睛里还泛着几分困倦,当下就把水湛的心疼都勾了出来。
“这几天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嗯?瞧这困的样子。”
林泽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手臂,然后就靠在水湛肩膀上笑道:“我才没胡思乱想呢,就是因为知道了些事情,这不是睡不着觉么,自己想也想不通,所以就来找三哥了。”
水湛听了,便皱起了眉头。
贾府里是个怎么样混乱的情况,他虽然没亲眼瞧着,可就听着长安的说法,那也是个极不上规矩的人家。何况,他每每进宫给母后请安时,那贾家的大姑娘瞧着人的眼神可别太露骨了!哼,不想着要家里的男人去挣功名立家业,反而把女儿送进宫里搏富贵,也不知道那贾家是怎么想的。
反正就是一句话,三殿下对那一家子反感得很!
林泽便抓着水湛腰间的一个玉佩把玩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那贾宝玉,都通晓人事了,我心里膈应极了,却有不知道怎么办。”
“什么?”
这下轮到水湛惊讶了。那贾宝玉才多大,九岁多吧?十岁是没有的!这么小就通人事了,他们家老太太知道吗?
林泽低低地“嗯”了一声,又说:“三哥,你也知道的,那贾家的老太君平日里宠的那贾宝玉跟个凤凰宝贝蛋一样,这都多大了,还睡在碧纱厨里呢。而且又日日和姐妹们一处厮混。以前也就罢了,那都是大家还小呢,如今他……他都知道那些事儿了,再一起待着,不好罢。”
“当然不好了!”
放开了手里的梨花白,水溶嚷嚷道:“这话还要问么,当然是一千个不好一万个不好了!”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疑惑道:“我以前还听说过,那贾宝玉好像是衔玉而诞,他家的人常说他日后必有大造化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唔,是有一块玉呢,晶莹美丽的,我也瞧见过。上面不过刻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