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客厅隔音很好,可偶尔还是会听到从室nèi_shè击场传来的试枪声。
“谁在让客人试枪?”
“哦,就是那家伙。”露比想了想说,“你们知道他以前当过银行抢匪是吧,他还有过一支冲锋枪,当时银行门外那么多警察,没一个敢靠近,最后缴下武器却发现两个保险杆只打开了一个,弹匣也没有装好。要是他的工作热情再高涨一点,总有一天会因为走火或是意外把射击场变成案发现场。”
“这是忧虑吗?”
“倒也不是。”露比说,“有枪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命案,为这个发愁就太不值了。”
麦克轻轻咳嗽:“说到命案,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凶杀案嘛,没准还比不上你们的旅行见闻,想不想先聊聊天?”
艾伦说:“没什么好聊的,与其听你冷嘲热讽不如趁早进入正题。”
“你总算抓住了谈话的要领。麦克,那边抽屉里有些文件,请帮我拿出来。”
“好的。”
资料整理得非常仔细,用一枚天蓝色回形针夹在一起。这令麦克回想起一些过去的时光碎片,虽然是久远的回忆,但过去和现在的生活本质上并没有多大改变。规则仍然存在,事实上地下世界的规则更严密。
露比放下空酒杯说:“凶杀案不会吓着你们吧。”
“别担心,每次我都是闭着眼睛杀人。”
“第一个案子发生在四个月前。”
显而易见这又是警方拍摄的照片,角度标准,细节清晰。
闪光灯下,尸体的皮肤苍白诡异,艾伦指着其中一张照片上的小块碎肉问:“这是什么?”
“头皮。”麦克回答,“应该是额头那部分。”
“哦,我看到了,还有一些头发在上边。”
尸体的头颅几乎粉碎,眼珠松动地挂在眼眶里。
“看出什么了吗?”
艾伦说:“凶手和他不共戴天。”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致命伤不在头部。”麦克说,“他是死后才被人弄成这样的。”
“还有呢?”
“身上太干净,虽然是雨天,但衣服几乎没有沾上脏东西,这意味着双方没有搏斗,或者凶手事后为他换过衣服。”
“哪一种更有可能?”露比问,“是凶手杀害死者鞭尸泄愤,还是在激烈搏斗之后为了掩盖罪证替他换了衣服?”
“我觉得两者皆是。但毁坏尸体未必是泄愤,说不定是不想让人看出死者的长相,换衣服也是同样的道理。”
“有过搏斗吗?”
“没有。”
“为什么?”
艾伦说:“因为死者没有意识到死亡的威胁,是一瞬间发生的事。虽然他是我们的同行,但对手更强大。为什么你就不能开门见山?为什么非要玩这种猜谜游戏不可。”
“这不是游戏。”露比说,“工作时我从来不游戏。”
剩下的照片也已经分门别类整理成册,和第一个案子相同,都是警方现场鉴证时拍摄的。
“干得不错。”艾伦说,“你和警方合作得挺好。”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露比说,“总得认识几个能干的警探和警察局长才好办事,有些案子他们破不了,就不太介意透露一点内幕给我。”
“所以这是个什么案子?针对职业杀手的连环凶杀案?”
“确实有人在对职业杀手下手,照片上的死者有些你们认识,也许在任务中见过,也有可能在杀手俱乐部里一起喝过酒,欣赏过酒吧女郎跳上吧台又唱又跳,或是耳闻过他们的事迹。他们都是很好的杀手。”
“很好?”艾伦说,“他们都是顶尖杀手,看这个,我认出他来了,尸体右手背上有个眼睛似的伤口,他叫凯尔·伯克,一个聪明绝顶的犹太人,没有人比他更懂得隐藏簍-u,n弊啊!?/p>
“不要妄用顶尖这样的词,我说他们很好,那就是很好的意思。如果他们顶尖,就不会出现在凶案现场的鉴证照上。”
麦克皱着眉:“是谁杀了他们?”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凶手。”
“你觉得我们刚接到的那个电话和这些案子的凶手有关吗?”
“有可能。”露比说,“难道你们还会有什么长途旅行回来随时可以通个电话出去喝一杯的朋友?”
“他想做什么?”
“他会挑衅你们。”
“不明白,如果他也是个职业杀手,残杀同行的目的又是为什么?”
“因为他想要成为顶尖。”露比说,“对了,在他们的语言中没有顶尖这个词,他们称最好的杀手是轻松干活的人。”
“他们?凶手不止一个?”
“很难说,因为那不是一个有固定成员的团体,不像锡德家族,是以家庭成员的形式存在,父与子,兄弟和姐妹,虽然没什么亲情可言,可要是谁遇上了麻烦,家族还是会伸出援手。”
“那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