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姑息。领袖号召我们广大知青建设边疆要有不怕牺牲,排除万难的劲头,我们有多少人轻伤不下火线,受了伤咬牙坚持爬也要去上工,某些人同志你不感到脸红羞愧吗?”
徐晓丽一脸义正言辞,“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我认为薛妙这种行为严重违背了领袖的指示精神,是落后思想,应该公开进行检讨并接受处罚。”
怪不得徐晓丽这两天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请个病假她都能嫉恨上,这样的人也是少见,薛妙被奇葩给惊到了。
众人反应不一,宿舍里的知青除了魏华跟王慧芬,其他人气得眼睛都红了,这还是人吗,不告状能死呀,张波都恨不得上去扇徐晓丽两个大耳刮子。
顾宇宁面色不变,示意要开口替薛妙说话的郝国兵稍安勿躁。台上的肖副团长很高兴,自从当兵的来了后他的职位前面多了个副字,别提多憋屈了,正缺个落后典型来立立威,有人就撞枪口上了,大声朝下面喊:“哪个是薛妙?上讲台来跟大家把事情讲清楚。”
薛妙在其他知青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走上讲台,耷拉个肩膀面向众人开口道:“徐晓丽批评得对,我确实有错。”众人惊呆,不找点理由吗?
“我错在……不该被蛇咬,不该被眼镜蛇给咬了,不该被一条两米长的眼镜王蛇给咬了,不该昏迷了两天还不醒,不该醒了还虚弱,不该……”一连串不该,都排比上了,这种认错方式,真是第一回见,把底下有些性子活泼的男知青逗得鼓掌起哄。
“行了,别说了,你这是什么态度?”肖锋打断薛妙的话。
“肖副团长,我实话实说的呀。”薛妙大眼睛看向肖锋,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郝国兵不搭理肖锋,严肃地问徐晓丽:“按照规定,根据身体损伤程度不同,被毒蛇咬伤最多可以休七天病假,徐晓丽你这是对上面制定政策的人有意见?”
徐晓丽依然认为自己有理,辩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重点是薛妙明明身体没什么事了,为什么还占着病假名额?一个连的总病假天数有上限,她一人占了七天,真正需要休病假的没得休怎么办?”心思真歹毒,把薛妙拉到所有人的对立面,有些人看向薛妙已经目露不喜。
“你怎么知道她身体没事?那么多毒液进到血液里能立即就恢复好吗?你是大夫还是专家?既然你说薛妙偷懒,那我就明说了,薛妙身体没有恢复无法承受高强度劳动,心里过意不去带病为大家上山采蘑菇,我们一连这几天喝的杂菌汤都是薛妙一个人采的,还不让连里告诉大家,这种好同志明明应该公开表扬,现在竟然被点名批评,我作为连长第一个不同意。”
原来蘑菇是薛妙采的,吃人嘴短,一连有些知青带头给薛妙鼓起掌,徐晓丽要再说就是在迫害一个默默做好事的学雷锋标兵,只能闭嘴,薛妙在掌声中走下台,肖锋抓落后典型未遂。
没出声的顾宇宁突然开口:“要说批评,开会前我刚收到家属区那边的举报,有户职工家昨天丢了一只鸡,说鸡窝边留下的脚印是双皮鞋脚印。”
肖副团长脸瞬时黑了,穿皮鞋的除了团部的个别领导,底下知青里最爱显摆,一下工就换皮鞋的没别人只有他侄子,在二连的肖铁军。
☆、算账
学习会变成了破案分析会,底下众人也不困了,全都打起精神看台上几人针锋相对。肖铁军这脑袋被驴踢了的,偷个鸡还留那么大一把柄,亏得他大爷肖副团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高,竟然明面上把他给摘干净了,估计也是人家军方领导层只想当众下他一回面子没想深究,目的是让他以后消停点,少找事。
台下有个别人注意力并没放在台上,坐在最边上的季淑往薛妙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管顾宇宁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今晚拿肖锋开刀也算变相给薛妙出了口气,为什么又是薛妙?
薛妙也在走神,今天这场学习会让她认识到自己是真真正正身处特殊时代,团部领导层内里也并不和谐,以后行事必须得多加注意。
散会后回到宿舍,大家没像以往那样说说笑笑,屋里气氛有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好些人都拿眼睛偷瞄薛妙跟徐晓丽,猜想两人会不会打起来。
必须得打,薛妙在考虑是现在就打,还是洗完澡再打。想到洗完澡打又要出一身汗,还是先打后洗澡好。
做完决定,薛妙立即起身朝徐晓丽的床铺走去,这时候别人可以不说话,但是胡远兰作为班长必须得说上两句,她上前拉住薛妙,开口劝:“小薛,徐晓丽今天确实不对,我作为班长一定会批评教育她,你俩今晚好好把话说开,这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同睡一个屋没有隔夜仇。”
薛妙点了点头:“班长你说的对,同睡一个屋没有隔夜仇……因为报仇方便,不需要隔夜。”
推开胡远兰,薛妙问站起身面向她的徐晓丽:“胳膊跟腿选一样吧,你不是说轻伤不下火线吗?不是爬也要爬去上工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到?”
围观的众人这才认识到宿舍新来的小知青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