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忍心拒绝她呢?
“杨上尉身体底子好,我看没事的,明后两日上点药必会立时痊愈。”孔知河极为不识相地插嘴,惹得习诗暄十分不悦,“你怎么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你又不是医生,不要妄下定论。”
“我瞧这伤......不......怎么”孔知河也是当兵的人,这些伤,他以前常有,磕磕碰碰的训练,难免受伤,自己不就是上跌打药水,揉几天就好了。
话说出一半,他又觉得小姐今日的脸色不对,似乎不容别人的轻视,于是,连忙制止自己说下去。
“铭哥哥,我当时真怕那些人对你开枪。”习诗暄端了一杯热水过来,放在床头柜上,见此时的杨踞铭不再紧锁眉头,遂心情放松了一阵,“以后铭哥哥可不要再冒险,今日瞧着那些人穿着军官的衣服,岂料却是人模狗样,还胆敢在馆子作出这些无耻勾当,简直无法无天!怎么部队里还有这些败类?这些人若属父亲兵团的,被父亲知道他们这些败坏的事,早就被拉出去枪毙了。”
孔知河放缓了动作,把杨踞铭后背的衣服放下,杨踞铭这才用了用力翻身,待他坐好后,习诗暄又拿来一个枕头,竖着放在床头,让他靠上去。
杨踞铭缓了口气息,才说,“部队里不是每个士兵都品格良好,尤其是一些军纪不严的部队。哎,这些无法杜绝。要知道,有些军都是由东拼西凑的士兵组成,不全由正规军组成,他们习惯了以前做土匪恶霸的手段,那些习性随之就在从军之后显现出来。像习司令一手训练出来的正规军在部队中已不多,我们部队里的士兵都十分敬畏习司令,也誓死效忠习司令,因为,习司令的个人品格足以影响整个军团。”
“说得也是,爸爸的兵,极少见到德行不良的。”习诗暄听到杨踞铭对父亲的赞扬,遂笑眼弯弯地看着他,“铭哥哥,听起来你挺崇拜爸爸的。”
杨踞铭替她纠正用词,“是敬重!”
孔知河一面收拾药品,一面也来凑热闹,“小姐,你不晓得,司令一声令下,几十万人为他折腰!为他誓死效忠!”
哈哈哈......三人在屋里忍不住连声大笑。
“孔知河,爸爸又不在跟前,你马屁拍了也无用啊。”习诗暄忍不住调侃孔知河。
“小姐,我是实话实说。”
“孔长官,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搅你休息。”杨踞铭闻到四周都是药水的气味,委实冲鼻,他不想让所有人都在这里受这种气味的困扰。
“明天晚点再给你上药。”孔知河送他出门,“我和您一起上楼去吧。”
杨踞铭微笑地摇头,这时,有人自然而然地跟了上来,顺势挽住了他的手臂,她的手指那样清凉,令接触的皮肤微微浮动。
“我送铭哥哥回房。”她的话和春风一般和煦。
到了房内,拉了灯线,房间顿时明亮起来,但杨踞铭却是那样不舍方才暗色中的牵引,无奈下,他只得说话,却被一股冷风侵袭了全身,忍不住连打了喷嚏。
待他躺卧在床上,习诗暄走到被风吹开的窗户旁,伸手把窗户拉回位置拴好,又整了整窗帘,让房间重新温暖起来。她只是举手之劳,可被他敛入眼中,却是另一番情致。
他幻想着她关上窗户后,按下顶灯开关,然后在朦胧的台灯灯光下走向自己,她坐在床边,抬手解开腋下的盘扣,半面俏脸对着他的时候,足以让他看到她的千娇百媚。
“铭哥哥……”诗暄连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只见她要离开的样子,忽就生出依依不舍的情愫来,差点没把手伸出去揽住她的腰。
“你好生休息,莫让风吹了生痛。我走了。”她的笑和她的话一样迷人。
他那只手太笨拙了,始终没能握住她的腰肢,也只能望而惆怅。
门在他眼前关上,她的绰影却一直不可消失。
早晨的花园里白雾缭绕,站岗的哨兵时有时无,立如雕塑,这所房子静悄悄地在云雾中苏醒,待云雾散尽,天空又呈出一片好光亮。
树木和草枝白霜成片,在阳光照耀下,亮晶晶地折射出五彩光。
习诗暄今日无课,却起得早,在伸个懒腰之后,就走到铁树旁玩起那绿叶条上的冰霜,铁树树枝呈长条形,冰霜打在上面久了,就形成了冰条。
她小心地把冰条从树枝上完整地取下来,拿在手中正乐地开怀,身后一声凝重的叫声,害她没抓稳,冰条落地,啪嚓!清脆地断裂成碎片。
“是你啊,秋凌。”习诗暄甩干手中的湿水,故作责备地对秋凌说,“一大清早的,这么叫我,吓死我了。”
秋凌神色肃穆地看着她,仿佛有重大事情要对她宣布一样,她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秋凌的眼睛肿着,还有深深的黑眼圈挂在眼下,看起来是昨晚没有睡好。
“你这是怎么呢?昨晚没睡安稳?”她关切问秋凌,顺便去拉秋凌的手。
“暄暄,我问你个事,你定要如实答我。”秋凌这口气并不像是询问她,而是质问她,至少给她听出来一股火药味。
“我昨晚瞧你从铭哥哥房里出来......你和他......你是不是喜欢他?”秋凌揪着心口的痛看着习诗暄,她不希望诗暄欺骗自己,更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这一问倒真难住了诗暄,她的脑子嗡嗡地吵闹,反复闪着昨晚的画面……
“看样子是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