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攥紧成了拳头,掌心由于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而湿滑一片。
太阳渐渐地爬起来了,天色变亮,我的心情却十分糟糕。
如果可以,我真想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我就这样站在门外,安静地看着
张语绮,这样就够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该发生的用会发生,突然,张语绮桌上的那部公司的内部
电话响了,我看着她接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就坍塌了。
我心里有种明显的不好的预感,果然,张语绮放下电话就黑着脸色出来了,
对着我说:「有麻烦了,快走。」
我小跑着跟上她的步伐问道:「怎么了?」
电梯里光线晦涩,张语绮的侧脸显得很安静,她的嘴唇却是有些轻微颤抖的
:「我这次真的有麻烦了。」
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她湿润的眼神叫我心头一动。
高大的公司大门外,一辆警车就停在那里,当年还在警校的时候,我特别心
向往之的就是它,可是此时,我看着张语绮穿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坚毅地走向那
几个穿着整齐的警察的时候,心脏却似乎被击中了一样疼痛难忍。
张语绮面色冰冷而平静:「你们有证据吗?」
即使这样,可气场也已经明显不足了,我站在她背后看着她,不禁在心底暗
自感慨,她真瘦啊,肩膀后面的蝴蝶骨都明显地凸出来,叫我看的莫名有些心疼。
这几个警察却似乎一点也不怕张语绮,与我们警局的人截然不同,只是一副
公事公办的样子:「请您配合工作。」
张语绮脸色苍白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一急,慌忙也冲过去,从裤兜里扯出自己的警察证件哗啦一下展开:「等
一下!我是xx派出所的在职警察,现在是张语绮小姐的私人保镖,我觉得我有
义务保障我当事人的合法权利,所以我要求随行。」
那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我赶紧上了车挨着张语绮坐下,其实在刚才说话的时候我特别担心,因为是
在胡说八道,生怕会磕磕巴巴或者被识破。
张语绮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却依然坐的笔直,保持着一种恰如其分的优雅。
我状作不经意地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臂:「还好吗?要不要睡一会?」
张语绮甚至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一眼,十分冷漠地说:「你很闲的话就打电话
问一下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冷冰冰地洒过来,彷佛一把绵密而滚烫的沙子洒在了我的心脏上。
我闭上嘴默不作声,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从昨天离开会议室开始,她就一直是这个冰冷冰冷的模样,真的让我很不好
受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她这么一说,又让我觉得我们两个的思想差距是多么巨大,我又是多么
幼稚可笑,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话虽如此,可我确实也隐隐有些不安。
好在这辆警车还是真的,我们也确实被带到了某个派出所里。
张语绮被带进去问话了,我被拦在外面,给张语绮的其中一个心腹打电话。
他很快地接了起来,先我一步汇报道:「陈先生,现在请迅速带着玫瑰姐转
移地方,帮派里的人现在采取行动了,估计要有什么行动。」
我震了一下,没想到这群混黑道的人竟然还能和警界也扯上关系,看来今天
这个所谓的「嫌疑人」
事件是被人精心安排好的!虽然我不甚了解,但仅仅这么几天的相处便已经
足够让我感受到了生活在这种环环相扣的家庭的不容易,一步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如履薄冰,甚至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身边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随时在自己
背后插上一刀。
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又响起:「陈先生?」
我唔了一唔:「张小姐现在已经被带到了派出所,来不及了。」
顿了顿,「那几个人怎么处理了?」
心腹冷静地回答道:「按照玫瑰姐以往的习惯,已经挑断了手筋脚筋,扔在
地下室里,用蛇虫鼠蚁伺候着。」
我竟丝毫不觉得这做法有什么问题,甚至有些快慰:「好,现在去调查一下
究竟是谁从中作梗,我要知道,具体是谁。」
说完,我便挂掉了电话,眼神中闪烁着连我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寒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语绮被叫进去问话已经超过了四十分钟,我焦躁不
安起来,完全坐不下来。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我顺势望过去,瞧见了张语绮正好出来,于是急切
的迎上去问道:「问什么了?」
张语绮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了一句:「这件事查清楚了吗?」
我怔了一下,磕磕巴巴道:「应该是…」
说着说着我停了下来,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郭深那个乱七八糟的家
族,张语绮撇了我一眼,这时候的打断却显得很是善解人意了:「知道了。」
此时的张语绮其实完全没有心情搭理我,刚才她原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才从容地走了进去,却不成想一进去便看到的是黎绮雯的脸。
押解她的那两个警察也迅速不见了,整个审讯室里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张语绮心